当家的回来了,灶房里饭香味也出来了,一锅的大米饭,奶白色的羊肉汤,肚子?填满了,一上午的疲累都一扫而光。
田树根坐在院子?里晒着太阳歇歇,听着堂屋里叽叽喳喳讨论织毛衣的声音,低头?掀了掀自己的外衫,里面是一件大嫂给改的薄夹袄,还有大嫂说的给他?和妹妹也织一件羊毛衫,可他?也知道这羊毛线好纺,织成衣衫却?颇费功夫,要?轮到自己,明年春天都不?一定。
田桂芝估摸着时间,跑了出来翻毛线,田树根忙跟过去,
“桂芝,这个?织毛衣我能学吗?”
桂芝听了一乐,她?可没少听说‘男朋友织毛衣比自己还给力,自闭了!’的话,当下大力点头?,
“可以呀,只要?你学的会就行,反正那竹针都是你磨的。”
桂芝也没想着靠这个?赚钱,因为太费功夫了,自己收羊毛、纺线,再织了去卖,没啥意思,再说这个?织毛衣就是一层窗户纸,没有保密的条件。
晚饭早早吃了,留田树满收拾碗筷喂鸡和狗,这些人呼啦啦都把桌子?上铺上了毛线开始了织毛衣大学堂。
然后田桂芝发现了一个?织毛衣的天才,树根叔不?但上手快,还学会了扭花!
“小
姨,你看?!”
她?指着那朵麻花给小姨看?,
“树根叔都会织出朵麻花来,这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嘁!”
程丽丽不?屑道,
“他?这明明是织错针了!”
说着还朝着田树根翻了个?白眼,错了不?知道抽针倒回去吗?还继续织!
田树根喏喏的看?看?这边看?看?那边,不?知该说啥好了,他?确实是织错了,可油灯昏暗,他?隔了三行才发现,又给扭了回去,但是桂芝说的总没错,还真像朵花,就是自己被?夸的脸上有点发烧。
“小姨,你想啊!”
桂芝指着那朵花开始忽悠,
“这一朵花看?着单调,那假如一排的花呢?就像绣花一样…”
程丽丽一把把那错针给拿到了近前,这新?手都是从织围巾开始,窄窄的来回捯饬最?适合练手,只见?她?接着那针继续往上织,很快在上面又扭了一针,两刻钟后,她?看?着那扭来扭去的麻花沉思半晌,把围巾一卷扔还给了田树根,
“你继续织平针吧,别再织错了。”
田树根对丽丽师傅直点头?,接过来老老实实继续捯饬,从这以后,每晚田树根自己的房间油灯都会亮很晚,他?先给妹妹织了一件,第二件才是自己的,羊毛衫一上身,柔软又有弹性,裹紧了四处透风的衣衫,真暖和,往年一到深秋他?们兄妹俩的鼻涕就流个?不?停,今年都没了,再等着羊毛裤穿上,他?想就是没有棉衣这个?冬天都不?难过了!
这是后话暂且不?提。
此时那长方?形的浅浅的木托盘一到,有了更好的工具,红果片就要?做起来了。
小毛驴带上了眼罩,身上绑着磨杆开始绕着磨盘转圈圈,红果的汁液顺着磨盘流进?了大木盆里,院子?里摆了一个?木架子?,上面已经摆了一层木托盘,孙晓红坐在桌子?前盯着父亲刻好的标线严格把着关,
“停!”
田树根手里的瓢立马提起,这一盘子?又好了,孙晓红端了起来放到了竹竿架子?上晾晒着。
灶房里,田桂芝和小姨在做新?花样,那三
个?咸菜坛子?都用热水烫洗过,已经晾干放在了灶台上,锅里煮好的糖水,加上挑选出来的齐整的山里果翻滚着就被?程丽丽舀进?了坛子?里,
“好了!”
田桂芝看?着快到瓶口了,忙喊停,自己把盖子?迅速盖上,她?记得?要?为了防止果子?败坏,需要?在坛子?里形成一定的真空状态,八十度的温度必须达到。
很快三个?坛子?就装满了,从外面摸起来滚烫滚烫的。
“树根叔,”
田桂芝朝外喊了一嗓子?,
“来帮我封罐子?!”
“来了!”
田树根拎进?来一个?竹筐,拿着瓦刀用和好的黄泥小心的把三个?坛子?糊的严严实实的,随后垫着抹布抱到了墙角里。
那边程丽丽把锅里剩下的山里红果子?搅了搅,问桂芝,
“这些咋办?”
“分?分?吃了!”
田桂芝找出来筷子?碗,按人头?数每人分?了六个?,锅里的糖水都分?的很匀乎。
变暗色的红果子?在糖水里浮浮沉沉,盛到碗里没多会就凉透了,吃起来却?别有一番味道,若说红果片吃多了还有点腻,这带着汤水却?让人意犹未尽,大家伙一人端一个?碗都吃的甜滋滋的,
“其实这样就很好吃了,干嘛还要?封坛子?里啊!”
直接这样拎出去卖也好卖的吧,有点像那蜜糖水。
“没有最?好吃只有更好吃,”
田桂芝品着酸甜的山楂水神秘一笑,
“过几天你们就知道啦!”
在她?尝来,那还是窖藏一段时间的罐头?才更有味道,沉淀下来的甜味酸味更融入更缠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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