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茄电视台的副台长顾不得写报告了，赶紧拨通了陆院长的电话：“陆院长啊，上次你说的出售版权的事……”</p>
他自认反应是比较快的，可没想到电话里传来一句：“你来晚了，已经卖出去了。”</p>
挂断电话后，副台长觉得有点后悔，要是他当时胆子大一点早点买就好了。</p>
这天晚上各大卫视的负责人都睡得不太好，不知道《故宫小店》卖给了哪家电视台，纷纷安慰自己应该是不出名的小电视台。</p>
*</p>
从圣伦斯回来的第二天，季维就放暑假了，与昨天的兴奋相比，大家的情绪已经降温了，一小部分人忽然发出了质疑的声音。</p>
【杏仁露】听说《故宫小店》卖给地方电视台了，好奇到时候怎么播出，公开宣扬打游戏不太好吧</p>
【炸鱿鱼】+1，现在季维火到了国外，但我觉得文化输出还是要有正能量的东西，网综可以，台综就不必了</p>
【酸奶泡芙】？？？现在都什么年代了？打个游戏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p>
季维还不知道这件事，他背着书包往华庭的方向走。</p>
忽然，一个人叫住了他。</p>
“季维。”</p>
嗓音有些熟悉。</p>
季维转头，看清那人的面孔后怔在了原地。</p>
那人围着围裙，手上端着热腾腾的戚风蛋糕，显然刚从厨房里出来：“上次在医院看到你没带什么东西，我在学校边开了家甜品店，你尝尝吧。”</p>
季维摇头。</p>
“你以前不是很喜欢吃吗？”</p>
那人要把蛋糕递给季维，季维身体潜意识颤栗，后退了两步：“很早就不喜欢了。”</p>
那人还欲说话，谁知突然钻出两个穿着三中校服的高大男生，一胖一瘦，横亘在他和季维之间，恶狠狠地盯着他，不许他靠近。</p>
梁恒身材瘦弱，只有放弃了。</p>
他端着手上的蛋糕，看着季维慢慢远去。</p>
他记得季维小时候很喜欢吃蛋糕的，每天带着爸爸做的小蛋糕来学校，吃的时候会浅浅笑，露出两个梨涡。</p>
季维不爱说话，大多数时间都在安静地发呆，谁也进不去他的世界，但他喜欢一个人会送小蛋糕，所有同学都收到过季维的小蛋糕。</p>
他那时家里穷，还是第一次吃到甜甜的蛋糕，他用力地记住了这个味道，然而只吃了一口，就听到后桌传来小声的议论。</p>
“他居然吃了？也不嫌脏。”</p>
“那他是不是也得病了，什么时候才能调开座位啊，我好担心被传染。”</p>
“你别这么大声，小心被听见。”</p>
他忙不迭地把小蛋糕扔在地上，还踩了两脚，原本漂亮的小蛋糕变得脏兮兮的，那些令人不安的议论才消失了。</p>
那时的季维是什么样的呢？</p>
好像并没有什么反应，只是呆呆地看着地上的小蛋糕，什么也没说。</p>
应该是不在意的吧，季维总给他一种距离感，明明人就坐在自己身边，可感觉离他很远，游离在人群之外。</p>
可季维再也没带过小蛋糕来学校了，人也更沉默了。</p>
他后来才想到。</p>
那个时候季维再怎么孤僻，也只是个孩子。</p>
*</p>
虽然不知道那两名三中学生为什么会出现，在他面前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但他们替自己解了围，季维跟他们说了谢谢才离开。</p>
回到家。</p>
陆慎行在书房里看书，案上的书摞了厚厚的一沓。</p>
季维本来该去直播游戏，可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心情好像不太好，轻轻走到了书房里，在陆慎行身旁坐下。</p>
他爱豆真的有很多书，整整一面墙的书，还不到所有藏书的四分之一，有的还是市面上难买的孤品。</p>
季维坐在陆慎行旁边的椅子上，望着男人一边看书，一边在剧本上批注。</p>
他禁不住把自己的好奇问出了口：“拍戏需要看这么多书吗？”</p>
他一直以为他爱豆很轻松就能把戏演好，可他看着剧本上密密麻麻的批注，连每句台词停顿的节奏都梳理好了，譬如最后一个字是空一拍还是空三拍，或者骤然沉默。</p>
他这才发现，他爱豆看起来毫不费力的背后是极为努力，以及对表演的热爱。</p>
“需要。尤其是出演正史上记载不多的历史人物，要把史料都看一遍，野史也不能放过。”</p>
陆慎行敛了敛眸，眉尾稍稍挑起：“书能增加阅历，平日生活里识人也很重要。”</p>
识人？</p>
季维下意识问：“你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p>
他问完有点后悔，因为换副语气简直像在撒娇了，他爱豆肯定会宽慰着说他是个很好的人。</p>
所以，自己又何必多此一举呢。</p>
谁知道男人抬起头，平静地说道：“彼其之子美如玉。”</p>
美如玉，殊异乎公族。</p>
——出自《国风·魏风》</p>
一首写给情郎的诗。</p>
季维大脑一片空白，陷入缺氧状态，心跳也漏了一拍，直到他看到陆慎行手边勾画的台词，才意识到可能只是单纯地复述一遍。</p>
和说你是个很好的人没什么差别。</p>
他冷静下来，生硬地移开话题：“那这么说的话，生活性经历对表演也很有帮助吧？”</p>
“维维。”</p>
陆慎行叫了遍他的名字。</p>
听得季维心里一颤：“怎么了？”</p>
男人慢条斯理地问道：“你是在暗示什么吗？”</p>
作者有话要说： 生活性经历，不是生活、性经历！@老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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