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恋恋不舍地丢下手中刚啃了一半的大龙虾，用帕子擦干净手，捏碎玉佩。</p>
涟州和拓州隔得相当远，因此“瞬移”的时间也拉长了。</p>
唐樱脚踏实地之后有些难受，沙漠炎热的风一吹更是想吐。</p>
完蛋，她这是连瞬移都晕了？</p>
深呼吸调整之后，回头看燕无咎，发现他脸色也不是很好看，顿时，心理诡异地释然了许多。</p>
看来不完全是她的问题。</p>
辽里沙漠的太阳炽烈。</p>
乌恪将琉璃瓶给到唐樱手中，低声问：“辽里沙漠之大，近乎无际，此地就可以镇魔么？”</p>
“可以的。”</p>
乌恪说：“那就这里罢。”</p>
唐樱手中拿好短剑，拔开满身裂纹的琉璃瓶的木塞，梦魔钻出来就想跑，被乌恪一把摁住。梦魔不惜自断手臂，但很快，就被乌恪掐住脖子，举起来。</p>
梦魔神情扭曲，嘶哑嚎叫：“饶了我，饶了我，我不想死，我不想死！”</p>
唐樱嘲讽道：“当初你不是很狂吗？”</p>
她走上前，眉目冷酷，短剑刺破梦魔胸膛。</p>
“不，不！”梦魔尖叫，整个人开始扭动，他说，“我可以告诉你很多秘密，很多秘密，我可以告诉你血魔在哪里！我可以告诉你魔尊在哪里！饶了我，我不想死，我不会做坏事的，我根本就没有杀过什么人，你不应该杀我，你应该去杀血魔、刀魔、媚魔，你最应该杀魔尊！他才是一切的罪魁祸首！饶了我，你问什么我都会回答你的，我不想死！”</p>
唐樱的手一顿。</p>
梦魔看到机会，立即露出几乎谄媚的笑容来：“我知道你肯定来历不凡，大人有大量，我可以与你交换我有的一切。我进过许多的人梦，人的梦通常会暴露他们最深的秘密，你想知道什么，我知无不言言无不尽。”</p>
乌恪看她一眼。</p>
唐樱了然，问：“魔尊在哪里？”</p>
梦魔说：“天榕山。”</p>
燕无咎脱口道：“不可能！”</p>
梦魔讪讪道：“当然，当然，他并不是在天榕山里，而是在离天榕山不远的一处村子。总之我来云山时他还在那儿，现在是否还在我就不清楚了。但我说的都是实话，我发誓！”</p>
乌恪沉声说：“得尽快通知惠虚他们。”</p>
唐樱点点头。</p>
梦魔还没意识到两人言语与行动的含义，尽快，怎么尽快？最快当然是有网，有了网一个信息发过去几秒钟的事，但要有网就必须先把梦魔祭了。</p>
得快点儿问问题。</p>
唐樱极快地心里过了一遍，轻重缓急，关心的，核心的。</p>
她开口：“你们是如何混入云山的？”</p>
“你们的护山大阵有个漏洞，在北峰，有一条小溪。”</p>
“最早几日，大比中许多人梦见燕无咎，得知他身份，是你做的？”</p>
“我和妄魔一起。”</p>
“为什么要这么做？”</p>
“魔尊吩咐，要修真界的人恨他，要他知道，魔渊才是他真正的归宿，魔尊才是他这个世界上仅剩的唯一的亲人。”</p>
“你、妄魔、贪食魔、寄身魔、画皮魔，都是魔尊派来的？”</p>
“不，只有我、妄魔和血魔是魔尊派来的。其他人只是馋楼凌在这儿而已。”</p>
“你们是什么打算，魔尊想要做什么？”</p>
“打算，”梦魔顿了一下，缓缓说，“魔尊当然是想要魔族千秋万代，但……我只是想活下去，怎么活下去都可以。”</p>
“怎么千秋万代？”</p>
“我不知道。”</p>
“你不是知道许多秘密么？你不是能进入人的梦中吗？”</p>
“魔尊没有梦。”</p>
“那……”唐樱看着他，最后问，“你还记得你是谁吗？”</p>
梦魔抬脸，眼中有些迷茫，但只是觉得唐樱问了个怪问题：“我是梦魔。”</p>
唐樱点头，说：“嗯。”</p>
她手中短剑毫不留情地插进梦魔心脏。</p>
光。</p>
金光。</p>
灿烂地胜于辽里大漠头顶的太阳。</p>
……</p>
回程漫长。</p>
乌恪和惠虚、蛮霓完全不一样，他是实打实的孤僻，一路上基本不说话，只一个劲地赶路，御剑飞快，但奇怪的是，很稳。</p>
至少唐樱没晕。</p>
回去的路上，唐樱每天都在捧着幽玄玉，念念有词。</p>
云州、启州、望州、夙州、朔州、涟州、拓州，星辰大海的大概的计划已经完成了三十六分之七，接近五分之一。</p>
这样的进度不可谓不快。</p>
唐樱对天道说：夸我！</p>
天道毫无感情色彩：【你好棒。】</p>
唐樱：……你一点都不真诚。</p>
天道：【你好棒棒。】</p>
【够真诚吗？】</p>
唐樱：“……”</p>
她说：七个州，我觉得可以开桃宝了，先运营试试，你觉得呢？</p>
【支持。】</p>
唐樱思索：还是找钟鼎楼和朱颜阁合作？除了拓州、涟州，其他几州，据我了解，钟鼎楼还是占据不少市场的。</p>
【好主意。】</p>
唐樱：而且钟鼎楼一定认识不少同行，有利益就有合作嘛，大家一起坐下来吃肉喝汤，应该没人会不愿意吧。</p>
【没错。】</p>
唐樱：……你今天怎么怪怪的？</p>
天道：【我一直在等你问我。】</p>
唐樱：？</p>
她疑惑：什么？</p>
天道：【我加班帮你研究豢养如何检测寄身魔以外的魔族，还得筛选掉燕无咎霜草这样的半魔族……】</p>
唐樱：噢，这个，先放放吧，有点问题。</p>
天道愤怒了。</p>
【什么问题？！】</p>
唐樱：半魔族里也有坏的……</p>
比如那什么血魔之子藤魔之女。</p>
唐樱说：或许研究出能分辨好坏的半魔族功能？</p>
【……】</p>
唐樱毫无愧色：你可是天道啊，无所不能的，至高无上的天道！</p>
【……】</p>
唐樱：怎么不说话？</p>
【你想到多了，根本没研究出来怎么筛掉半魔族。】</p>
唐樱：……</p>
唐樱若无其事：桃宝的话，把快递与外卖功能合并可以哦？反正修真界各种速度都很快，还有瞬移玉。我已经迫不及待要在云州点涟州的龙虾吃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