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宴点头道：“我知晓了，这就回府。”</p>
陆宴弯腰进了马车，杨宗见他小憩，便擅作主张地驾马向保宁坊驶去，到沈宅时，已是傍晚。</p>
杨宗颔首认错，腰板却挺的笔直，满脸写着——主子你想骂就骂，反正都到地方了。</p>
陆宴捏了下太阳穴，罢了。</p>
数日未见，他也确实惦记她了，趁着路上人烟稀少，他翻墙而入。</p>
陆宴避过了那两个东宫送来的婢女，伸手推开了内室的门，掀开帘子之后，才发现屋内没人，她身边的婢女也不在。</p>
都酉时了，怎么还没回来？</p>
陆宴瞥了一眼鸽笼子，随手拔了他一根毛，鸽子瞬间上蹿下跳。</p>
院子里幽静，并无什么动静，半晌过后，正院里传来了两道女声。</p>
“太子殿下吩咐过，只要沈姑娘出了门，咱们必须要跟着，免得再发生上回那事，这都酉时六刻了，沈姑娘还没回来，我这心里有点不安。”</p>
“接她走的那是长平侯，太子门下，有什么好担心的？”</p>
“可万一姑娘要如厕之类的，长平侯也不能跟着......”</p>
“那不是还有清溪姐姐吗？再说了，满京上下，谁敢跟那位侯爷抢人？”</p>
闻言，屋内的男人眉头紧皱，几次想走，到底是留了下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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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暗了，月色稍显，树影淡淡。</p>
直到戌时，沈甄才回了沈宅，一路上与清溪笑着聊天。</p>
清溪道：“奴婢真没想到，侯爷能帮把姑娘的猫养到现在，还生了这么多只幼崽。”</p>
“那毛绒绒的奶猫儿着实可爱，捏着她的小爪，我心都快化了，哎，我若是对它们身上的毛不那么敏感就好了，还能管珩哥哥要两只过来玩。”</p>
沈甄没有兄长，前些年心思稚嫩，在随钰再三忽悠下，一口认下了钰哥哥。苏珩知道后，妒意横生，为她那一声哥哥，抓猫逗狗，一个没少干。</p>
当年再怎么亲近已是当年之事，阔别多年，那种无法言喻的客气，始终横在两人中间。不然沈甄也不会总避开他。</p>
直到方才，苏珩熟练地给沈甄系上了口巾，又递了一只不足两个月的猫给她，沈甄忽然想起了数年之前。</p>
他也是这样。</p>
“甄儿，回府可别说是我来带你来看猫的，不然你阿娘定会给我眼色看。”</p>
“你叫我一声哥哥，我便把猫给你。”</p>
“口巾戴好了，免得你咳嗽，过来，我给你系。”</p>
时过境迁，再一个四目相视，年少时的情谊，忽然化作了天地间的一股绯色。</p>
苏珩再次拎着一只猫逗她，“甄儿，是不是该唤我一声哥哥？”</p>
“不成，旁人听见该怎么办？”</p>
苏珩道：“可眼下没有旁人。”</p>
沈甄看着他额间的刀疤，眸色一顿，长长的睫毛瞬间压下。</p>
小时候怎么叫都成，可眼下什么都变了。他们既非亲生兄妹，哥哥这样的称呼，显然不该轻易唤出口。</p>
须臾，沈甄弯了弯眼睛道：“唤侯爷不行吗？少年将军，长平侯爷，哪个好听？”</p>
苏珩的右臂微微颤抖，抬手拍了怕她的头，哑声道：“只想当你的兄长，也不行吗？”</p>
话中的意思，谁能不明白呢？</p>
谁不明白，便是在装傻了。</p>
于是便有了珩哥哥一说。</p>
沈甄正要推门进屋，就被告知房嬷嬷留了甜食给她，去过西侧间，又去陪沈泓说了一会儿话，回到正院，已近亥时。</p>
沈甄提裙跨进内室，掀开帘子，一眼便瞧见了坐在榻上的男人。</p>
她深吸一口气，回头对清溪道：“去帮我守着外面，不许叫任何人进来。”</p>
陆宴蹙起眉，压下了眼底的酸涩，哑声道：“过来。”</p>
沈甄径直走到他面前，唤了一声大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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