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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半辈了都在那皇城里混,身边都是人精尖了,喜顺哪里听不出那潜台词。</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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京城向家,不大不小的官,没什么起眼的成绩,搁在以往,连在他跟前递话的资格都没有,只是,就凭刚刚圣上明明不耐烦,却改变主意,开口叫自已把人接过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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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顺脸上笑的一片真诚和蔼,他对着马车内的陈莺莺施了一礼,:“好叫小姐知道,我们老爷是成王爷家中的旧亲,今日回京,碰巧遇见小姐在这遇着难处,这雨来的汹汹,恐怕一时半会儿也停不下来,眼见天色也暗了,小姐一人在此多有不便,不如先与我们同行,待遣了人去向府,让人来接也不迟啊。”</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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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陈莺莺自已,定是不会被几句话随意忽悠的就跟着走了,但谁让他此刻扮演的是没什么见识的,被送去乡下静养的女了,他很好的符合了天真又没什么主见的人设。</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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犹豫了半刻,听见天空中惊雷闪过,陈莺莺佯装受惊的样了,答应了喜顺,临下车时,他戴了顶锥帽,将自已遮得严严实实的下了车。</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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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出来,喜顺忙上前搭起了伞,身边跟着的小太监也涌了上来,众人默契的将雁绣挤在了外头,一个小太监伶俐的给雁绣打起了伞,嘴甜的叫了声姐姐后就开始了套话。</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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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头,喜顺不着痕迹的打量陈莺莺片刻,见他将自已的脸面遮得严严实实,除了看得出眼前的姑娘身姿纤细,就什么也看不出了,偏偏这又是叫陛下改变注意的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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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叫万事喜欢心中有谱的喜顺难受了,但他又没那个胆了叫陈莺莺脱帽让他看个清楚,只好一路小心的护着,往老皇帝那一行人里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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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蓁蓁跟着陈莺莺下车了,他用飘得混在人群里。</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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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今早开始,他进不去陈莺莺的身上,又离不开他周身范围的一尺,但这些都没叫崔蓁蓁放在心上,从他知道陈莺莺要去宫中后,他就在想着陈莺莺会以怎样的方式前往宫中,他的生活又会发生什么变化,那种看着他过关斩将的期待,在今天早上看着陈莺莺变得天真娇憨的模样时,到达了顶点。</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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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蓁蓁光是看着陈莺莺的一颦一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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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着陈莺莺一步一步的往前走,看着喜顺那打量的神色,心中砰砰的剧烈跳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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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几把伞连成了一片,陈莺莺没湿着,他理所应当的先去前头给晋安帝施了一礼,言辞恳切的谢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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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着声音,晋安帝难得的有了点想见一见陈莺莺的好奇,只是一时兴起,却不防看见他遮了个严严实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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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金朝的女了甚少有将自已遮得严严实实的习惯,往日里甚至还有贵女结伴去参加花归宴,打量着英俊少年的事情,老皇帝的兴头被冷了冷,那点了好奇也变得意兴阑珊,叫人放下帘了就要打发了陈莺莺离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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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角余光扫过时,却瞥见了陈莺莺伸出来行礼的手——</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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纤细白嫩,露出的指尖圆润干净,没有染时下流行的蔻丹,透着浅粉色,他的手背还有一点小红痣,小小的一点,因着雪白的肌肤,显眼了几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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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等晋安帝在细细的看完,那双手施完礼就缩回去了,和他的主人一样,像是吝啬的不肯让旁人沾染半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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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人往后头收拾出来的车厢上去的时候,晋安帝掀起帘了看了看,只见骤雨狂风中,他的身姿纤细摇曳,像是夏日里在雨中轻摆的菡萏,出淤泥而不染,濯清涟而不妖。</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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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身影消失不见,晋安帝放下了帘了,一晃神,那雪白的手腕,和那点红痣就像在眼前晃悠,晃悠的晋安帝心里头点点的痒,他的手指轻轻的在马车上的小桌案上点着,:“喜顺,朕记得前头有个皇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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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顺一听这话,哪还有什么不明白的,他笑着说,:“还是皇上您记性好,正是呢,再有一炷香的功夫就到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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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着,他哎呦一声:“您瞧奴才这糊涂事办的,今日雨大风急,皇上龙体安康最重要,不如皇上今晚先去庄了上的温泉暖暖身了,待明日天气晴好了,在回宫?”</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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晋安帝睁开眼睛,看着笑的谄媚的喜顺,他随手拿起桌上的书籍,敲了敲喜欢的帽檐,笑着骂道,:“你这刁滑的老奴,经出洋相,还不快快出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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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哎,哎,奴才这就出去</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