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嬷嬷说得对,先生,既然是你的责任,你就不能不管。我先走了啊!”常乐说完,拎起桌上一个小包袱就出门去了。
云深望着常乐的背影,又看了许嬷嬷一眼,只好勉为其难地点了点头,“就今夜,明日天一亮我就走!”
“诶,好,好!”许嬷嬷满脸堆着笑,又封了一个大红包作诊金,塞到她手里,“那就拜托先生了!”
襄侯府东侧一座清雅别致的小院里,燕姬正坐在葡萄藤下的秋千上,轻罗佩带随风飘舞。
一个面若桃花的男子端着一盏茶,侍立在一旁。
“噔噔噔···”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来了一个白发妇人。
“如何?”燕姬看了一眼来人,轻轻晃了两下秋千。
“陈先生说,大公子确实是伤到了脊脉,今后都站不起来了。”许嬷嬷说完,看着刘昂笑道,“恭喜侯爷。”
“母亲,我就说你是多此一举了。”刘昂将茶盅端给燕姬。
“可我总是觉得,刘昭不可能会这么容易就败了,”秋千停了下来,燕姬接过茶盏,看向远方的夜空道,“当年他母亲,手腕多的可称得上是千手观音,我也是侥幸···才能苟活至今。”
“正是因为他母亲什么事都为他铺好了路,所以刘昭才会如此温驯天真,毫无提防之心。”刘昂背着手,深吸一口气道,“如今他已是废人一个,再难翻身了。”
“以扬,你切莫轻敌。我总觉得···一切都来的太顺了,”燕姬饮了一口茶,眨着眼睫看向身边的两人道,“你们不觉得,太容易了吗?”
“母亲宽心,一个医者还有可能作假,这么多位医者都说是治不好了,如今连这位雁京来的神医都这么说···难道还能作假么?这是上天眷顾咱们。”刘昂嘴角一扬,露出一个邪魅的笑。
“但愿是我杞人忧天,”燕姬望了一眼那偏僻小院的方向,“既然他已是个废人,留他一命也无妨。”
“正是,留着他还能显咱们侯爷仁德。”许嬷嬷微微一笑,看向刘昂。
“如今只要取了那韩望真的性命,就万事大吉。”刘昂轻敲指节,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
“罗刃怎么说?”燕姬抬头看了一眼许嬷嬷。
“罗大人说,本来在宛江上就得手了,谁知那太子妃竟然会妖法,救了太子。”许嬷嬷接过燕姬刚刚喝完的茶盏,又低声道,“大约此时,太子已到了宛州城。”
“哼!他来了又能如何?”刘昂嗤笑一声,“如今整个河东道都在本侯手中,正等着他来送死呢!”
襄侯府僻静角落里,一个只有三间房的小院,灯火昏暗如豆。
云深坐在一把小竹椅上,正在喂刘昭喝水。
刘昭虽说是坐了起来,身子却还是软绵绵地靠在一个软枕上,墨发低垂在脑后,静静地看着她。
“大公子!奴才是来送晚饭的。”
外间忽然传来一个小厮的声音。
云深连忙起身出去,还没看到人影,那小厮就放下一个食盒篮子跑了。
片刻后,云深提着篮子走进内室,在刘昭面前打开一看,里面放着几样点心和小菜,竟是十分精致清香。
其中正好有她喜欢吃的油炸果子,云深看着咽了一口口水,想不到襄侯府里的人给刘昭准备的食盒还不错。
“你还没吃晚饭吧?”刘昭看着她微微一笑,“你先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