院子对面的灯火早已点亮,那老婆子站在屋檐下,自己的房门早就被她推开。
看着她那张犹如猪肝般的脸色,沈怀宁毫不在意的从她身边经过。
“沈姑娘这么晚去了哪儿?”
“如厕,怎么?也要你跟着?”
憋闷的实在是说不出一个字,那死鱼眼的老仆只能撑着一直夜灯,阴阳怪气的说道:“沈姑娘,夜路走的多了,只怕会真的遇见鬼,我看你还是早点儿歇息吧。”
“可不就是,我这都准备睡了,你还在这里,要事一会儿真的撞上鬼,记得叫我出来见一见啊!”
嬉笑着,沈怀宁关门闭户,只留下那老仆被气得浑身发抖。
才刚进门,沈怀宁来不及熄灭手中的夜灯,猛然间回头低斥:“谁在那里?出来?”
珠帘随之哗哗作响,里面走出一人,脸色过于憔悴,但很是平静。
“六小姐,你怎么来了?不是说你被老夫人禁了足?”
苦涩的冷笑,吴项柔朝着院落里面眺望:“禁足?自从出了那件事之后,我哪一日不是被禁足?他们都说我疯了,但我却比任何人都清醒。”
自己说自己清醒的……额,也着实是有点儿那个。
沈怀宁尴尬的抽了抽嘴角,坐在这边,抬起头笑着说道:“那六小姐既然来了,就请坐,喝杯茶吧!”
黛眉紧促,吴项柔随即将一个包袱从沈怀宁的榻上拿了过来:“沈姑娘,我看得出来你是个好人,所以这东西我就交给你了。”
“什么?”沈怀宁吃惊的时候,将包裹打开,但脸色很快变了又变。
她默默的将包裹又重新推回到吴项柔的那边:“六小姐,这种东西,我不适合保管!”
“不,太子妃的遗物,只有在你身边,才最安全,否则……我怕!”
“你怕什么?”
“我怕有人会毁了它。”
有些啼笑皆非,不过就是一件穿过的嫁衣,毁了又如何?反正这世上早就已经没有楚怀宁这个人了。
端着茶杯的手紧握了几下,沈怀宁放下茶杯:“六小姐何必对这件嫁衣如此执着?不过就是身外之物,况且,现如今它还牵扯着两件命案,外人都说这是不祥之物。”
“不,即便是楚家已经没人了,但我还是不想要磨灭他们曾经存在过的痕迹,更何况他说过,这东西一定要保管好。”
“谁?”沈怀宁略显紧张的攥紧了掌心,可吴项柔却又突然哭哭笑笑。
“死了,都死了,一个都没留下来,如今太子妃回来报仇了,冤有头债有主,所有该死的人都该死了。”
“不是,我是问你这话到底什么意思?难道说死的那两个女人与楚家有关?”
吴项柔古怪的歪着头,怔怔的大眼此时显得很是诡异,她讥笑出声,又摇了摇头:“没关系,有关系……嘘,就是因为她们觊觎这件衣裳,所以太子妃才会生气,索了她们的命!”
这话说得真是古古怪怪,沈怀宁还想要追问,吴项柔却又猛然回头,朝着沈怀宁露出阴森的笑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