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b>人死不能往生,雨势越来越大,林希担忧苏青承受不住,身体亦会淋垮,一蹶不振,便使劲欲将她扶起,她任性将其甩开,蹲身悲嚎,遂,林希再次使劲扶她,道:“起来!”
苏青不理且再一次甩开。
此时苏青身上不停传来雨滴之声,全身已湿透,披头散发,就像个可怜乞丐蜷缩在杂草堆之中。
林希道:“你给我振作起来,弟弟尸骨未寒,你不想着给他报仇,哭有何用!”
苏青闻言,冷笑数声。
从一开始得知弟弟可能遇害时,便面色骤重,寝食难安,今日返回清风教第一件便是查证这后山尸骨,来时,路上千万种思绪、结果挥之不去,尽管十万分希望这尸骨并非弟弟,然当凝着尸骨时,面色便渐渐煞白仿似暗无天日的躯壳。
还记得两年前弟弟不见踪影时,她彷如无头苍蝇漫无目的寻遍整个黎城,走破脚下那双长靴,亦没找到任何踪迹。
两年,她从没放弃过寻找,日思夜念弟弟往前那俏模样。
她无颜面对死去的爹娘,有想过一死了之,却被下人发现且救下,又转念一想弟弟或是在外流浪,又或是被哪户人家收养,等着哪一天在人海重逢。
苏青一把扑进林希怀里,越抱越紧,泪珠与雨滴混在一块儿,此时,心知劝她也无果,倒不如就这么陪在她身侧,于是陪着她任由雨滴无情如鞭抽打。
苏青清楚是何人对弟弟下手,双拳紧攥,眸子那如荷花清婉一转幽暗,暗誓将那杀害弟弟之人手刃,加倍奉还。
回到清风教偏房,林希全身湿透仿如一只落汤鸡,柳倾叶抬眸似有种说不出滋味,问道:“你们去哪儿了?”
“后山!”林希打了个哈切,揉揉鼻道。
柳倾叶拿来干衣物递于他,道:“去后山做甚?”
“去查证那具尸骨!”林希换好衣物,挠了挠湿发,道。
“那尸骨怎么了?”
“尸骨是圣女娘娘的弟弟!”
柳倾叶微微一愣,问道:“她弟弟尸骨为何出现在后山?”
林希道:“不清楚,她没说我也不便过问!”
柳倾叶拾起林希湿透衣物,晾在那架衣杆上,俨然一副贤妻之态,林希凝目着她,半晌,才回过神来,道:“对了,这些时日清风教有何异常?”
柳倾叶轻轻摇了摇头。
“那阿芙蓉药丸藏点?”
柳倾叶依旧摇头。
林希掰着手指计算,道:“还有两天就初一了!”
二人眉头紧皱,面面相觑,眼看期限将至,黎城即将大祸临头、战火将起,生灵涂炭,却还一筹莫展,柳倾叶道:“是啊,时间不等人!”
战争是残忍的,没有人会幸免于难,有多少百姓被战火残害,又有多少即将家破人亡,这是二人最不愿看到的。
柳倾叶闭眸回想这些时日可有遗漏,这些时日林希远在峻峰山,为此她一人仍继续潜藏暗中查寻,忽,猛地睁开眸帘,仿如冰山上盛开的冰花,道:“这几日,药坊十二个时辰都有护卫守着!”
“十二个时辰?”
“对!”柳倾叶应道。
“看来我们今夜要去一趟药坊了!”
二人身穿夜行衣至药坊外屋顶,身上的重担变得像泰山沉重,需得抓紧在这两日内寻出阿芙蓉药丸,不拿出凭证,那些被蒙蔽其中的百姓是不会轻易相信他们所言的,甚至还会被反咬,诬陷清风教,辱没圣女娘娘。
为了不被药坊的门子发现,二人等到护卫换班防卫松懈时潜入进去。
药坊内一片漆黑,借着残月透过窗棂隐隐看得见陈列摆放的药柜,柳倾叶轻声点燃手中的火折子,这才清楚看见药坊与白天一式一样,味道一如往常,案桌上干净得一张白纸,药柜盘立在案桌之后,中间众多名贵药材整列摆放在四只长椅架板之上。
柳倾叶在药柜四处细细翻查敲打,看看是否有暗格或密室机关,检查半晌无所收获,埋头进入书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