襄萍坐在一侧也着实不解,好奇林希在玩何把戏,但知他不问定有他的道理,也就不便多问。
林希抬手笑道:“但说无妨!”
艾氏作揖笑道:“那就恕民妇愚拙!”林希抬手示意她继续,道:“依民妇所见,凶手肯定是三姨太!”
“为何如此肯定是三姨太?”林希一边问一边侧头紧凝艾氏那纯婉面容,道。
艾氏道:“三姨太她出身风尘,整日浓妆艳抹,我听姐姐谈起,她刚进府时,深受老爷恩宠,好长时间仗着老爷侍宠,对府内之人不曾放在眼里。”
忽一阵清风从窗棂拂进吹起艾氏的发梢,遂,抬手打整了下,续道:“后来她更是目中无人,无缘无故体罚下人,姐姐实在看不过去,就将她的事一一告知老爷,老爷知道后大发雷霆,欲将她赶出府内,最后还是大夫人看她可怜,替她求情,她才留于府内!”
宋氏原来还有这一出,怪不得府中连下人都不愿跟她亲近,林希不禁摇了摇头,艾氏续道:“定是三姨太心中对姐姐有怨,蓄意报复姐姐!”
林希笑了笑,抬眸凝了一眼艾氏,只见她端庄立坐,气定神怡,道:“我能问个题外话吗?”
艾氏蜻蜓点头,道:“师爷,尽管请问!”
林希侧了侧身子,问道:“您进府后,是怎么和二姨太结成姐妹?”
艾氏抬眸凝了一眼林希,眸色极为平静,道:“姐姐见我一外来姑娘,便时常进屋与我亲近,一来二去,渐渐我与姐姐相谈甚欢,极是投缘,自然成了无话不谈的姐妹了。”
‘无话不谈?’那也就是说她或许真知道刘氏甚多私密之事,比如她与王富贵偷偷私会一事,林希点了点头,道:“没事了,四姨太请回罢!”
艾氏缓缓起身,躯身道:“有劳林师爷了!”
“您可知二姨太红杏出墙?”
艾氏与她贴身丫鬟刚刚踱走两步,忽听身后声响,半晌,才缓身回头,笑道:“林师爷,您说甚呢?”
她这笑是假笑,虽然面色很快恢复,但林希认定她肯定知晓二人的关系,若她真不知晓,不会这般犹豫,‘嘿嘿’一笑道:“没说甚,我与襄萍说回去弄辣酱瓣,嘿嘿!”
刚才那一声其实是在诈艾氏,看她作何反应,不过刚刚那反应足以证明她在隐瞒些甚,接下来就是要将证据寻出,若找不到凭证,那也不过仅仅是猜测,纸上谈兵而已,同知大人定然也不会相信。
再说她也没有理由杀害刘氏。
二人离开书房,来到凉亭巧遇诸葛文斌夫妇正在驻园赏景,林希上前拱手躯身道:“诸葛兄,你在这做甚呢?”遂,转一侧又向朱氏行礼。
诸葛文斌倚靠立坐,一手搂着朱氏的肩,眸里道不尽的心疼,道:“娘子她呆在灵堂极是幽沉,我带她来这园子缓缓!”
二人倚靠立坐对面,林希抬眸凝了一眼那朱氏,她两眸黯然失色,就像秋天里的那片枯叶般没了光泽,身上披着一件蓝色长大衣,一看就是她相公诸葛文斌的,问道“夫人这是还没缓过来?”
“是啊!”诸葛文斌叹了口气点点头,两眸深情地凝了一眼朱氏,点头道:“她从小与娘亲近,没过门之前就如同亲生女儿般,现娘走了,她心中自然接受不了”。
遂,将那手收回,续道:“二姨娘的死可有眉目?”
朱氏与诸葛文斌乃是娃娃亲,打小就相识相知,蔡氏作为婆婆对其也很是满意、疼惜,又知根知底,朱氏也十分讨巧、懂事、尊重于其,千百年来多少婆媳关系犹同猫和老鼠水火不相容,她俩这般亲密之情,实属另一道风景,难怪她会久久不能抽离。
“暂时还未查到甚!”林希并不打算告知他似有些眉目,岔开道:“诸葛兄除了在黎城在生意之外,还有在哪做生意?”
朱氏身上蓝色大衣有些轻滑,诸葛文斌轻轻扶起重新披在她身上,侧头道:“我与娘子其实一直在扬州一带经营布坊,并未在黎城有何生意,前些时日爹传书信通知于我,娘重病,唤我回来”,忽,眉头皱起,眸中渐渐失意,道:“谁知刚回来没两天,娘就…”
“人死不能复生,还请节哀!”林希安慰道“夫人若是在天上,也不愿见到你们这般为她伤神,她定愿让你们开心快乐的生活着!”
话虽如此,离去的是至亲至爱之人,又怎能不痛心疾首呢,诸葛文斌淡道“多谢林兄宽慰!”
夫妇二人坐在凉亭犹如雕塑,风吹得并不冷且还有一颗柔阳耀暖,心却似腊月飞雪,朱氏面色亦如寒霜苍白,林希心头不禁跟着咯噔一下,遂,与襄萍起身抱拳辞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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