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罢,带着众人往前院去迎接。
合景带了朝槿刚进前院,便见两鬓霜白的盛国公一路蹒跚小跑前来迎接。
“三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盛国公见着这清朗的少年,走到跟前拂衣便要下跪行礼。
合景忙忙拉住,将盛国公扶了起来,笑道“盛国公您是重臣又是长辈,我可受不起这礼。”
“多谢三殿下,快请进,只不过,今日天气炎热,不知三殿下有何要事竟亲自登门?”盛国公陪侍在侧,引着合景往大堂里走。
不知是天气太热的缘故还是方才路走得急了,一旁的朝槿看到盛国公府一家脸色苍白,不停地擦拭额上冒出的汗水。
合景在主位上坐下,府中的丫鬟端来解暑的饮品,为众人一一奉上。
合景端起那白瓷杯看了半天,又缓缓放下,“没事,只是许久没见了,替皇上来探望盛国公。”
看着合景的动作,盛国公额头不知怎的,又沁出豆大的汗珠。
幸好,早就吩咐府中的下人,只要三殿下来府中,便用最普通的茶具招待。
“多谢皇上和三殿下关怀,如您所见,尚能虚度几年光阴。”说完,盛国公用袖子轻拭了汗珠。
合景轻轻一笑,如清风乍起,掩去了这房间夏日的燥热。
“那就好,这两位少年郎想必就是蔺家的大公子与二公子了吧。”合景抬眸看了一眼躺下坐着的两位年轻男子。
“正是,还不向三殿下报上名字?”盛国公府眼神暗示了两个呆坐着的孙子。
此时不留名更待何时,若是他们任有一人得三殿下暗中帮忙,也能解决他们眼下所忧之事。
“我是蔺绝书。”
“我是蔺绝音。”
“拜见三殿下。”两人领会了盛国公的意思,立马伏地叩首,拜了一拜。
“两位公子请起,听闻盛国公府还有一位千金,惊艳绝伦,智慧无双,引得八月城无数青年才俊前赴后继,念念不忘。”合景笑眯眯道。
八月城的人谁不知道盛国公府除了家财万贯,还有一位庶出的千金,才貌称得起天下无双,但作风却十分风流。
只是后面这一点,对刚刚修行完剑术下山不久的朝槿来说,大概有些匪夷所思。
毕竟,这些年未见,他的梦中人早已非是在梦中,而是堕入了红尘,他却还不知。
盛国公知合景是故意而言,面露苦笑,“哈,三殿下过奖了,只是个顽劣的小女子罢了。”
“三殿下,莫非您是对我们家飘霞”一旁的蔺家主母,也就是大公子与二公子的母亲余氏笑着探问。
这三殿下如此记挂在心,莫非真的是看上了那个不知礼数的丫头吗?
余氏心中自是有些疑惑,同时又有些不甘。
虽然早就想撵她出门,给她随便寻个婆家嫁了便是了,但是,三殿下这样尊贵的身份,若是真娶了她,那丫头岂不是将来要踩在自己头上?
“只是听多了传闻,有些好奇罢了。”合景说完往朝槿看了一眼,朝槿低着头,浑身都散发着混乱不安的气息。
“哎呀,我就说呢,还以为三殿下对我们家飘霞有意,若真是看上我们飘霞,那是我们蔺家无上荣光,只是三殿下这般尊贵之人,与我们飘霞放在一起,那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我们家飘霞也不敢不能有这种想法,方才是我多言了,多言了。”余氏滔滔不绝。
说来说去也不过是暗示三殿下蔺飘霞没什么好的,千万别对她有什么其他想法。
盛国公紧盯着合景没有丝毫变化的面容,随后对余氏道“既然知道是多言,就不要再在三殿下面前说些无用的话。”
“夫人说话倒是有趣,无妨,哦,对了今天来有一件正事差点忘了。”扯了半晌闲话,合景终于想起了此行的目的。
合景拿出那纸,交给朝槿,“盛国公请过目。”
朝槿亲手拿给盛国公,补充道“这是笛风,也就是蔺家三公子在外面欠的钱财,他无力偿还,那债主便交由我亲自传达给盛国公您。”
盛国公接过那纸,细细看了一遍,眼眸一暗,“十万两?”
看来此回,还是要破财。
朝槿点点头,“嗯,而且后面有笛风的签字画押,不假,况且当日那人把这欠条交给我的时候,笛风也在场,他并未否认。”
合景道“十万两对寻常人家确实是不小的数目,但是对盛国公府来说,这十万两只是九牛一毛吧。”
盛国公脸色变得更加苍白,仿佛每一根发丝都在衰老,“三殿下说笑了,十万两对蔺家来说也是不小的数目。”
盛国公口里这样说,但心里却如刀割一般,十万两,离家多年的人竟然欠了十万两。
小数目?对从前的盛国府来说,拿十万两确实如十两那般轻松。
但现在,整个盛国公府的家当都没有十万两。
合景淡淡一笑,“堂堂盛国公府不会连这点银子都想赖吧?”
“这数额巨大,还需他本人回来亲自言明,既然这位公子见过笛风,那他现在身在何处?”盛国公半喜半忧。
自从笛风离家之后,再无音讯,现在蔺家正是需要他的时候,既然有了下落,那便好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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