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知尧这边和苏炙夜一离开屋里,祁慕寒便从屏风中走出来。
公孙薇朝他微微点了头,祁慕寒也点了点头。祁慕寒对齐凌说“这位章大夫,能信得过么?”
齐凌早料他此问,说“我两从小一起长大,他与我一样,生父早已去世,目前与太医院的傅太医是为师徒关系,我能够保证,他不会吐露此事。”
祁慕寒点点头“那我便放心了。”
他又问公孙薇是如何能取得这许多草药的,公孙薇便将过程简略说了一遍。
齐凌与祁慕寒皆都有些惊奇,两人面面相觑一番,祁慕寒说“这倒像是有意让了你几局。”
齐凌也道“这位陆公子,倒与坊间的传闻有些不一样,也算是个恩怨分明的人。”
三个人一起点头,多少对陆虎的看法有了些转变。
此时此刻,祁晟正在召开他的心腹大会。
苏豫赫然位于其中,面容冷峻,抱着双臂,暗算玉妩颜一事好像并没有给他带来多大冲击。
祁晟微笑着对各心腹说“诸位都是我麾下得力的助手,不妨畅所欲言。”
他心里很是轻松,前几日他的心腹来报,苏豫这几天都与玉妩颜在一起,却好像并没有要拉拢她的意思,两人只是在一起诉旧情,苏豫更好像有那么一点儿要从他这里退出,返回江东的意思。
祁晟一听,这还了得?你知道了我如此多的秘密,想走就走?于是暗中传人,将苏豫唤了回来。
苏豫一回来,祁晟就扮演了一幕“泣求贤臣”的戏码,表面上是对他大诉衷肠,其实是暗示自己对他有救命之恩,苏豫果如其名,陷入了深深的犹豫中,最后答应定将玉妩颜招纳过来。
谁知玉妩颜没有半点想投入宁王麾下的心思,反而再次苦口婆心地劝他远离是非之地,苏豫着急起来,口不择言,再度激怒了玉妩颜,两人又是大打出手。此时暗中跟踪苏豫的心腹,按着祁晟的指令,在二人交手时对玉妩颜&nbp;射出了一箭。这一箭上涂有剧毒,显然是想直接断了玉妩颜的生路,也顺便断了苏豫的念想。
苏豫见玉妩颜中箭,不仅没有相救,反而很干脆地抛下一句话“你我二人,从此再无相见之日,下辈子,望你遇上良人。”
玉妩颜闭上眼睛,内心最后一根弦被狠狠地折断,心中闪过多少个恩爱的日子,都化作了飞灰。
血液几乎要流尽的时候,她忽然想起祁慕寒,想起与他相处的日日夜夜,想起他曾执着自己的手,说着一个美丽的承诺,想起自己在他怀里时,那种重新燃起的激情与希望——她不想就这么死了。
她提起最后一口气,一路踉踉跄跄地摸回了青玉坊。
而苏豫,则回到了祁晟的府邸,不提任何暗算的事情,只对祁晟说着抱歉,没能说动玉妩颜。
祁晟表现得很是相信他。
祁晟“玉妩颜不能投诚,本王也敬她是个女侠……”说着,他走到那伤疤男的面前,一脚揣翻了他“混账东西,谁让你动的手?”
伤疤男显然是得了祁晟演戏的真传,被踹出几米以后,又爬回来抱着祁晟的腿说“主公息怒,属下确实是自作主张,因那玉妩颜不肯投诚,在下唯恐她泄露了苏兄与主公的秘密……”
祁晟怒,拔出佩剑,一把剑此向伤疤男的喉咙,手腕却被苏豫一握“主公,他做得对。即使没有他那箭,我也本是想杀玉妩颜,奈何这些天来,总是忆及与她的那些夫妻情分,才迟迟难以下手。属下愿意认罪。”
祁晟丢掉剑,一把将他扶起“有情有义,何罪之有?”说着拍了拍他衣袍上的尘土,笑眯眯地回到自己座位上。
接着他道“如今追月宴将至,本王甚是烦忧我那三弟之事,诸位都是我麾下得力的助手,不妨畅所欲言。”
此时有一名心腹上前来,低声道“熠王最近似乎没什么动作,前几日陪西凉使臣一行人到玉城酒楼,与公主杯箸交错,似乎投契得很。”
祁晟笑道“甚好。那这次追月宴,本王也不必过于为难他,只待他与公主的婚事一定;本王再送他个大礼。”
苏豫上前道“主公前些日子交代之事,我已通过一名江东女子安排好了。”
祁晟赞赏地点了点头“有你们,何愁大事不成?今日聚会就到此吧。”
众心腹齐齐躬身,散去。
祁晟也入了自己的书房,不多时,那名伤疤男依旧出现了。
祁晟“你做得很好。”
伤疤男躬了躬身,问道“主公仍是不信那苏豫?”
祁晟危险地眯了眯眼,他谁都不信,无论做什么,他总得留一手,于是说“那荨刺生南星的毒液,你那里还有多少?”
伤疤男躬身回道“还有不足一两。”
祁晟沉默了几秒,道“足够了。小心保管好,到时候我会告诉你怎么用。”
伤疤男回道“是!”
他躬着身,倒退了几步,退出了房门外。
此时此刻,房顶上也倏忽掠过一条人影,这人已经将刚才的对话全数偷听了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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