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她辗转反侧,枕畔仍是空空的,她心中又是一阵气恼,昨天是这样,今天也是这样!然而却怎么也睡不着,叹了口气,将怀里那枚琉璃珠掏出来,把玩着。
这颗圆滚滚的珠子反射着月光,一颗在她这里,另外一颗在苏炙夜手里,她知道苏炙夜为什么会把这颗珠子给她,因这本就是他们年幼时,每一次在冷宫相见都会玩的一个小游戏。
“真没想到,炙夜才是当年那个孩子……”公孙薇叹了口气,摩挲着这枚圆润的珠子,许是回忆得多了,有些疲惫,睡意不经意间涌上来了,握着这弹珠睡着了。
不知睡到几更时分,身旁传来一阵细微的响动,公孙薇知道祁慕寒回来了,也不想理他,闭着眼睛装睡。
馥郁的酒香气传来,公孙薇微蹙了一下眉头,又是这样,又是出去喝酒了!
他们二人仍是一人一床棉被,各自裹着,谁也不打扰谁,公孙薇只觉得他这两天举止反常,对比婚前根本就是判若两人,还说她不向他揭开真面目,倒不知道是谁对谁伪装了!
他不说话,她也就继续睡着,动也不想动,隔着薄薄的眼睑,她却莫名感觉到他正在凝视着自己,视线就没有从自己脸上移开过,她疑心他是不是喝醉了?
半晌,她感觉到他摸向自己的手,她掌心里还躺着那颗琉璃珠,她感觉到他的手不小心碰到了这颗珠子,仿佛被炙烫了一下,缩了回去,用气音低低地问:“睡了吗?”
公孙薇不想理他,翻了个身,继续自己的睡梦。
一夜无话。
第二天公孙薇很早就起来了,盥洗了一番。他们成亲的日子是在年廿七,过了三天,也就是说,今日就是回门的日子;非常凑巧的,今日也是年三十,可以与自己爹娘一起过了。
公孙薇心想这当日成亲选定的日子,是不是祁慕寒的主意呢?但到晌午都快过了,他还在床上沉沉睡着,完全没有这方面的意识,不仅吐槽起自己——真是自作多情!
她已经忙完了一切,见祁慕寒还是在睡着,她等得不耐烦,直接过去掀他的被子。
“唔……”祁慕寒的颈被她的手一冰,缩了一下,睁开眼睛,“王妃醒了……打扮得这么好,是要去哪里?”
公孙薇今日一扫之前的打扮风格,整个人的妆造都变得婉约大方,为了让自己的纸片人爹娘放心,她必须营造出稳重的感觉。此刻见祁慕寒一脸的慵懒,实在是婉约不起来了,直接上双手使劲揉他的脸庞:“还敢问去哪里?我们成亲都三天啦,该回门……咦,你的脸怎么那么热?”
公孙薇在府里忙活了大半天,手被寒风吹得冻冻的,此时一摸祁慕寒的脸,顿觉他的脸热得发烫,再一触那额头,也是烫得可怕。
“发烧了?”公孙薇连忙问,难怪刚才就觉得他说话带着点鼻音,敢情这家伙是昨夜受了风寒,今天烧起来了。
祁慕寒捉住她冰凉的手,放在额头上,含糊不清地说:“别动,一会就好了。”
病号嘛,总不能撒手不管,公孙薇想回身给他倒杯水,手却被祁慕寒牢牢按着,嘴里嘟囔着:“不准走。”
公孙薇只好不动,坐在床沿,低头看着他;只见他平常苍白的脸色,此刻被病态般的血色所取代,一双薄唇深红如血。
这家伙生病的样子,还真的好看,公孙薇情不自禁地抚着他的长发,给他一缕一缕的梳着。
他不知道此刻祁慕寒的真实感受——他体内像破开了一个大洞,元气在迅速流失着,每一次呼吸都需要十分用力。
他知道自己的体质已是越来越差,那两粒药丸虽暂时压制了荨刺毒,可是也在大幅度地削弱着他的体质,他感染风寒发烧,便是其中一个体现了。
过了好一会,他勉强睁开眼睛,看见公孙薇有些担忧的目光,便笑道:“王妃是在心疼么?”
公孙薇嘴角沉了沉,把手抽回来道:“一天天的,就知道喝酒,大半夜才回来!算了算了,今日不用你去了。”
她站起身,胡乱地用被子将他一裹,去取了一杯热水放在床头,没好气地说:“你好好休息吧!回门的事,我自己去就好。”
她披了外套,打开门,祁慕寒听见她脚步匆匆离去,听得王府前院的马匹嘶鸣,她在院子里招呼几名侍从,没过一会,脚步声就渐渐远去了。
他这才穿衣下地,将粟篱唤过来,问:“都准备好了么?”
“准备好了。”
“那还等什么?过来扶本王一把。”祁慕寒将手臂伸过去。
“殿下,你都病成这样了,就不去了吧?”粟篱不忍心。
“这点小病……无碍!本王要给她一个惊喜。”祁慕寒声音虚弱,脸上却是掩盖不住的兴奋雀跃。oclick="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