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也不必如此。”祁慕寒举起杯子,微叹了口气,“你对我不信任,我也能够理解。但我宁愿你直接告诉我,也总比现在这样好……”
公孙薇看着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觉得他眼中有无奈、有伤感,她便摸过他手中那杯酒,自己饮了一口。
“你为什么会用‘韩珏’这个名字?”公孙薇问道。
“这是我过去一位故交的名字,但我已经很久没有再见到他了。”祁慕寒揉着额头道,“如你所说,他确实是预言到了一切。”
公孙薇手猛然一抖,如果祁慕寒这次没有撒谎,那这个人预言到了一切,这岂不就是说……
祁慕寒取了另外一个杯盏斟了一杯酒,一饮而尽,声音沙哑地说:“其实是我母妃让你来试探我的吧?你不必再这样,说好的坦诚,你对我又有几分坦诚?”
他眼里又泛起悲哀,回握住她的手,凝视着她:“你告诉我,我还能怎么做?我该怎么做?”
公孙薇被他看得心中一阵发虚,垂下眼眸道:“你不也没有对我完全坦诚?只要你先坦诚,我一定会……”
“交换么?”祁慕寒大笑着摇头,又举起酒杯一饮而尽,“我们俩就在这里比谁先说出自己的秘密?然后将这时光一点点浪费在这些无谓的猜测中?!”
他忽然将手中的杯盏一掷,将她整个人拉过来,大氅一展,把她整个人纳入怀中,手狠狠地握住她的下巴,沉声道:“我不喜欢这个样子!”
公孙薇生气地瞪着他:“你这是双标!双标你懂不——”
她话还没有说完,下一个瞬间,祁慕寒已经俯下身,深深吻上了她的双唇,甚至咬了她一下,舌尖将她的牙齿撬开,疯狂地吻着她,一开始他的唇是冰冷的,可是很快变得炙热,像是在索取,也像是叹息。
雪花又无声地飘落,天地间好像仅余了他们二人,公孙薇挣扎了一小下,手却不知不觉地抬起,环住了他的脖子,回应着他的吻。
就当这是一个梦吧,就算他是纸片人,自己也爱上他了……何必再逃避、再挣扎?
祁慕寒蓦地将她打横一抱,回到室内,将她放在床上,重重地压在她的身上,继续着这个疯狂的吻,手一边拉开她颈上的系带,她雪白的脖颈就近在眼前,他一点点地往下吻,在她的颈上缠绵着,轻轻地咬了一小口。
公孙薇全身都软了,承受不住这种感觉,低低地喊了一句:“慕寒……”
祁慕寒抬起头,抚摸着她的脸庞,爱怜无限地说:“至少你该相信,我是爱着你的。”
公孙薇四肢百骸都像是火烧一般,胳膊环着他,有点神智不清地说:“爱我…就不要离开我。”
“怎么会呢?”祁慕寒笑了一下,抚摸着她的秀发,“你在说什么?”
“预言是这么说的。”公孙薇轻轻地说。
祁慕寒的手顿了一下,视线转向别的方向。
过了片刻,他坐起身来,重新披起那件大氅,坐在床沿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公孙薇也沉默了,又涌起一阵疲惫感,干脆卷起棉被,转了个身,缩回了床角。
在这阵疯狂的吻以后,两个人好像又都冷静了下来,谁也不知道对方在想些什么,公孙薇只觉眼皮沉重了下来,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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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孙薇醒来时,身旁又是空空的,那床棉被叠得很好,放在床尾,她一个恍惚间,忽觉手臂下有什么咯得慌,起身一看,是那颗琉璃弹珠。
原来从宫中出来,她便将弹珠放回了怀里,估计是睡觉时不小心滚出来了。
早膳时,她见到了祁慕寒,但两人很有默契地谁也不提昨夜这件事,像有意回避了。
祁慕寒在府中待到晌午,又出去了,公孙薇也不问他去哪里,明天便是大年夜了,还需回门一趟,现如今她作为府中唯一的女主人,只能替他忙着打点府中的一切事物。
新年和婚嫁贺礼都送来了,堆得满满当当,她逐一清点,累得腰酸胳膊疼,最后剩余了几幅新布匹,问遍了门房和下人,都不知道是哪位送来的,但精致细腻,触手柔滑,是上乘的布料。
布料虽是上佳的,但她公孙府一向富足,从不缺这些,想起好些日子没去走走青玉坊,也很久没有见玉妩颜了。这些布料给青玉坊的姑娘们倒是极好的,便令人包起,预备大年夜过后,亲自给她们送过去。
忙了一整天,祁慕寒依然是没有回来晚膳,想起来今日已是年廿九,还有哪一家老百姓会在外面流连着?再说明天便要回门一趟,要忙的还挺多,他怎么就不回来与她分担一些呢?
想到这里,公孙薇便有点生气,晚间也不再等他,时辰一到,便吹灭蜡烛,直接上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