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爷被这么一堆脾气更大,烟枪指着星回骂道,“这玩意儿和那王家闺女一个月日一个时辰赶着出来,如今偏又叫了同名,这腌臜东西就该扔去乡下头,臭了烂了才好保我东方家平平安安!”
东方默然夫妇一听,徐青便是悄摸地拉了拉自己丈夫袖口,靠近小声说道,“张氏这招高明,知道二叔子欢喜这个闺女,吹风吹到老爷子这儿来了。”
星回余光瞥见老大那两口子一脸带笑的,嘴角不着痕迹地一翘,突然坐地撒泼,嗷嗷大哭,一边哭吧,一边嘴里还念着,“我就叫星回如何了,我母亲怜我我父亲爱我,星回腊月梅花开,盼我性子清白。
我外祖家都欢喜我叫星回,偏自己亲爷,为了讨好别家人,连着自己亲孙都要诅咒,好呀,您盼我烂了臭了,我就是,我就是臭了烂了,也不烂这里,我回我姥爷家去!我看他舍得是不舍得自家亲孙臭了烂了!”
东方默奇连蹲下哄自己才遭罪回来的闺女,心里头更是埋怨自己亲爹老来不懂事儿,“你爷爷不是那个意思,哪能才回来就去到姥爷家去,免得到时候白老爷子又怨你父亲。”
白老爷子三个字一出,连东方德诚这气呼呼拿着烟杆子要打人的,都好像要泄气了一般。
星回哭得惨了,抽抽搭搭地,“我三叔待我好,我二爷爷待我好,我家亲爷眼红个啥劲儿,亲爷您屋子头随便拿出一件来,也比我三叔和我二爷爷加起来给我的贵重多了去了,您还稀罕孙女儿的小玩意不成了?”
这话说得,二老爷憋笑不语,也不反嘴,可心里头悄眯念了句,“你二爷爷给的东西可比你爷爷的俗物要贵重了去了。”
老三东方默笙更是暗夸侄女有脑子。
可坐上那位听不出来的,只听出来一句他屋里物件比他弟弟的好,便眉开眼笑了,说了句,“好歹是自己屋子里的丫头,总算有些个眼里。”
随即眼珠子一转,下炕将小丫头扶起来,“你且说来,庆城那处,可当真以为你是东方家不要的丫头,欺负你了?”
“爷爷不信,爷爷不信,你瞧好,你若再不信五丫头我吃了苦头,便随我一道去庆城看看。”星回边说边解开了外衣,那松垮垮的外衣,不过解了三个扣子就落了地,露出里头破破烂烂的衣裳,缝补痕迹还是崭新崭新的。
老爷子眉眼骨头一跳,“没眼力劲儿的玩意!老二!”
东方默奇咽了咽口水上前,“爹。”
“你这家主也是不想当了不成!自己闺女都护不住,这偌大的东方家还能给你了?”老爷子手里的烟杆子挥啊挥的,想要上天。
“爹,原是庆城刁民不知轻重,儿子原是上下打点,谁知…谁知他们上下欺瞒。”东方默奇不虚,这家主的位子给了就是给了,给了就要不回去,凭着族里几个老家伙想要插手更是不可能。
族老们也不过就是亲戚长辈,说白了,东方家重血缘才养着,若是狠辣起来,拢共也不过屋子里这几口子人加上在外的几个亲人。
老爷子拉着孙女回到炕上,让星回挨着自己坐下,“你媳妇呢。”星回侧目瞧了他一眼,老头子会这么说,必然是与张氏有过接触,也从张氏那里知道一些有失偏颇的信息。
可,事情架不住眼见为实。
尤其是这个时代的人,大多数人都是更加地相信自己眼睛。
不过,这个张氏也着实厉害,知道对着伤口下重手。星回忍不住扭转目光看向自己爹,果真是脸色不太好。
张思在背后搞手脚,已经是不争的事实,东方默奇想要包庇或者大事化小,小事化无,当着自己亲女儿的面也绝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