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巫伸手轻点一下他鼻头,之后滑到其嘴唇上,眸光潋滟,如旋涡般吸引魂魄。
气氛逐渐有些旖旎。
简-艾斯紧紧抿住嘴,想撇开自己记忆里的春色画卷,呼吸略微加快,最终张口,嗓音沙哑几度“我,我确实去过阿奴木提提的房间。但是我不知道你说的仪式究竟是什么,那只尸蟞,是它先吸食了我的血。”
“你还不理解守护者的力量究竟是从何而来的吗?”
女巫将指尖收回,勾唇,火光抹亮小麦色的皮肤,“在死亡的界限内,我们的法老发现了将自身天赋传承下去的方法——这需要用到亡灵之力,也要和众神做交易,死亡者失去神智遵循杀戮本能,而由祭祀与祈福所诞生的桥梁,将会让被传承者平稳接受死亡者的能力。”
“就好似你们稻穗部落的虫草,它继承了那具古尸的权柄,莫格林穆特通过食用来转化这类虫草体内的媒介,一点点获得古尸的能力,整个过程不算痛苦,毕竟你们部落的祭祀,我记得是一位善于沟通死亡的人。”
“不过这些都与你无关了。”
说着有些累了,一点舌尖探出,抹过唇瓣,留下绯糜水渍。
“现在这些媒介都在我手里,我会亲自为你祭祀和祈福,等你掌握一名守护者应该掌握的所有东西,你将带上这份力量,成为天生的亡灵猎手。”
话完,女巫好似不觉自己在夸大,仍旧笑得勾人,身上薄纱,也被晚风吹得轻飘起来,确是欲盖弥彰。
美色在前,简-艾斯选择静静吸收庞大的知识。
接着身边荡起香风,原是女巫又重新贴上了床头,长腿侧叠,略微弯曲,曲线在薄纱下若隐若现。
“你现在明白了吗?”她问。
简-艾斯下意识活动一下手脚,低垂了睫毛,显出怯弱姿势“我知道我犯下的错了,我会将这个能力还给阿奴木提提,并且……”他抬起眼,努力去看床头的女巫,“我,我希望你能救救他,对于此,我可以做一切事。”
他的声音笃定。
女巫端烟呼出浓雾,目光放空,微微笑起来“你的一切太廉价了。我看不见价值。”
话语确认,一时间过往的风都读不懂这位女人的心。
时间沉默流动三四寸。
烟草萎缩亮起红光,飘出缕缕蓝雾,至终缠绕在一起,去往上方,要寻找星星密布的夜空。
至此女巫终于有所动作了——掀开腿上薄纱,露出丰腴紧致的大腿,再往前点,让人口干舌燥。
简-克帝帝哪里敢看这样的风景,想闭眼睛,却被一只素手掐住下巴;有些疼,但更坚定了他的闭眼动作。
“你的一切。”慵懒声音出现在耳廓边上,她的指尖好似带着电流,稍微一下,就让绷带人的身体轻颤起来,“你的一切,可是要包括这幅躯壳,以及你的灵魂的,克帝帝。”
“你愿意将它们都给我吗?”
纤纤素手触碰到了绷带。
简-克帝帝的脸瞬间通红,紧闭的眼皮在抖,始终不说一句,但呼吸异常急促。
“你能听见吗?”如祸水的女巫继续侵蚀这个宠物,越贴越近,身上香气已浓得让后者眩晕,“你能理解……我现在的意思吗?”
她柔得像蛇。
“我,”简-克帝帝终于开口,并且无比沙哑,“我愿意为你做任何事,尊,尊敬的穆萨。”
“嗯~这才是我喜欢的好孩子。”热气袭来,女巫占据主动位的坐下,两手抚摸简-克帝帝这一条条带血的绷带,腰肢移动,帷幕遮住所有声响。
……
翌日。
一束束金光掀开帷幕后绯糜。
飞尘带着点湿气在光里舞蹈,丝床上,浑身裹着绷带的简-艾斯不停转动眼珠,眼眶有些青黑,但止不住那点灵动。
场景没有重置么……
浑身酸酸麻麻,伤口的疼和内脏的抽痛早已被某些感官压下。
实在提不起劲了,他努力动动手指,忽然感觉身上绷带的束缚力不够;于是深吸气憋劲,猛地坐起来,差点被神经传递而来的剧痛给整晕过去。
“嘶…啊……这该死的女人啊……”
一股血味从喉咙底涌上脑门,劳神抵住大脑深处的晕眩,简-艾斯活动活动双臂,倏然抬头,压根不管身体有多疼,伤势有多重,直接冲刺下床,目光在这厅内巡视;脚步快速接近某个足有人高的罐边,吃力蹲下,开始清点自己堆积在这里的所有装备。
还好,还好……
弯刀,圆盾,包括威能最强,也是最珍贵的弓箭都在。
简-艾斯十分小心的把这些东西叠放好,目光转向白衣——这是他自己脱下的;如果不输给那个异变的金环黑人,他自觉会产生异变。
而如今,这一切试探也都可称之为“值得”。
绷带往外溢血,简-艾斯这时才抽空低头看看,不小心多看见点污渍,抬手搓搓脸颊,闭目摈去那些香艳画面,再睁眼,起身来到帷幕边闻一闻,听一听,小心掀开帷幕一角往外看一看,确认周边没人没监视,便回身,将藏在鞋子里的皮革拿出来,干脆用手往烛台里搓点油灰,用手代替笔来书写。
—
阿奴木提提突然狂暴袭击我的原因找到了。
原来这些守护者的力量获取都要通过这样的方式。
那晚停在布帘后头的红眼鬼的身份也已然明了——阿奴木提提通过尸蟞吸收了他床下那只木乃伊的能力,虽然不清楚是什么,不过还不错,因为我的眼睛真切得到了某种增幅,虽然不明显,但也说明了某个好的开端。
另外,我发现这个世界里,很多人与我见第一面时,他们都不是变异的样子。
为什么这样的情况独独发生在阿奴木提提和莫格林穆特身上呢?
他们与法老王,与那座法老金字塔,究竟还有什么秘密被隐藏?
——
书写结束,手指再点点烛台上的灰,绷带里,乌黑的左眼有些诡异,于阳光中泛起点点红光。
—
我无法确定女巫说的话是不是都是真实的。
她会不会诈我?
而且我与阿奴木提提之间算是抢夺吗?
如果继承鬼的力量有这么方便,那祭司什么的就不应该存在了,那女巫也没必要专门为我准备祈福。
所以,我的推测延伸到了以下两种。
一、这是克帝帝自身的某种绝伦天赋——他的血,他的一切对于鬼和沾染鬼气息的东西都有天然的吸引力,就像是完美的罐子,可以装下任何的亡灵。
二、我与阿奴木提提床下的木乃伊只是建立了媒介,还未进行真正的力量转移,不过这一点的可能性不高,因为昨晚女巫说过,是那只尸蟞选择了我,是它,主动让我来继承木乃伊的能力。
那这两个部落的能力……
一个是屏蔽鬼的感知,一个是催使尸蟞这种生物吗?
不不不,这未免也太弱了。
而且,若真是尸蟞选择了我,那为什么我一个人可以同时承受两种鬼的能力转移呢?
以此看来,克帝帝本身便是谜团的一种。
那位九岁的法老王让我附身于他,是不是想改变什么,或者让我知晓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