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这么一点子事儿都办不好,红杏啊,不是我说你,平常办事那样靠谱,这一回,你是上哪儿找来这么两个货色?”
那名叫红杏的婢女,使劲点头承认自己的错误。末了道,“小姐,奴婢有些不明白,那王家小姐不过是一个商户之女,身份低贱,不值一提,小姐你乃是平原侯嫡女,又是正经的郡主娘娘,要对付这么一个女子,简直比捏死一只蚂蚁还容易,你又何必费这般心思?”
“你懂什么?”颜映秋瞪了她一眼,“我可是堂堂郡主,竟然出手对付一个商户之女,若是传出去,多不体面!”
“是,是。”那红杏点头如捣蒜,“咱们郡主可是出了名的人美心善,哪能被一个商户之女,坏了名声。”
颜映秋扫了一眼红杏,目光倏尔变得阴沉起来,“说的不错,既然如此,你应当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
“奴婢晓得了。”那红杏连连答应,领命而去。
罗家
冬青回来复命的时候,已经是亥时了,罗长安的屋里还点着灯,正埋头处理公文。
“怎么样了?”
“属下跟着人一直到了崇文街,亲眼见到那两人进了平原侯府的后门。”
“平原侯府?”罗长安这才从公文堆里抬起头来,看向冬青。
冬青点了点头,“是的。”
罗长安皱了皱眉,这就奇了怪了,罗长安之前一直派人守在王记周围,是以王记一出事,罗长安就得到了消息。
他原本还以为是朝中其他几位一直跟他们作对的皇子干的,毕竟王家跟他们交好这事儿也不是什么秘密。
却没想到,竟然是平原侯,平原侯乃是当家太后的母族,平原侯之妻又是陛下一母同胞的亲妹妹,这般身份地位,按说将来无论是哪位皇子继位,都可保他们一族荣华富贵,他们完全没必要参与这些事才对。
罗长安越想越觉得奇怪,又问冬青,“后来呢?”
“平原侯府守卫森严,属下不敢贸然进去,只能在外面守着,等天色暗下来之后,侯府后门出来了一辆运菜车,属下觉得奇怪,便一直跟着,直到跟到了城外乱葬岗。”
“可是那两人的尸体?”
“是。”冬青点了点头,他之前一直暗中跟着那两人,所以对那两人的容貌也是熟悉的。待那运尸车走了以后,他特地上前去查看了一番,确实是那两人无疑。
“竟然杀人灭口,手段还真是歹毒。”
罗长安眉头皱得更紧了,王荷一行人来京城不久,而且一向是深居简出,根本不可能得罪到平原侯府,所以这事很有可能不是冲着王家去的,而是冲着他们,王荷这次也只是帮他挡了一灾而已。
只是平原侯府素来远离朝堂党派之争,况且他们平日跟平原侯府的人素来无甚交集,何至于让平原侯府出手。
罗长安百思不得其解,只得转头吩咐冬青道,“你这些日子多派些人手,守在王家和王记周围。”罗长安眼中透出浓浓的担忧,若真是平原侯出手,一计不成,必有后招。
……
那一男一女闹了一场,第二日,王荷特意带着人去了铺子里,一个人一个人挨着问他们吃了昨日的点心之后,可有什么不适之处。
这问话有两层意思。
其一,自然是表示关心。让众人知道,他们王记是很负责任的,肯处处替食客着想,可不是那起遇上事就百般推脱的主儿,这其二嘛……人人吃了那点心都无碍,偏只得那一男一女有问题,这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还不够明显?
王荷这点心铺子,熟客居多,昨日那一通闹,这里许多人也是亲眼见过的,这会儿见王荷一个一个的问,有那热心肠的,便招手将王荷叫了过去,皱着眉语重心长道,“姑娘。你这是得罪了什么人,这样腌臜手段都使得出?我们隔三差五便来一回,自然晓得你这里向来干净利落,但外人如何知道?你得仔细呀,提防着对方还有后招!”
“就是就是。”其余人也纷纷附和,“你自个儿心里一定要有个数哇!你也不必担心,我们成日在路上行走,认识的人不少,肯定会帮你说公道话,不会让人将你这点心铺子的名声坏了去的!”
王荷心下感激,少不得多谢了他们几句,想了想,又吩咐铺子里的伙计,凡是今日上门来买点心的,一律半价优惠。
吃小亏占大便宜,这个道理,她懂。
如此过了两三日,人们渐渐也就忘记了那天发生的事,几乎无人提起,一切恢复正常。
转眼儿,九日过去了,王岭也该从贡院出来了。
科考是大事,管理得也相当严格,九日九夜都得待在考场,不能出来,吃住皆在里面,因着考试的压力,又吃不好睡不好,很多身子差些的人,都顶不住,出人命都有可能,就算身子好些,这么考一场下来,也得脱层皮,王荷心中抱怨这考试制度太过严苛的同时,也担着心,王岭苦读这么多年,为的就是这一日,既担心他能不能金榜题名,又担心他的身子能不能挨得住。
再加上这些日子店里发生的事,王荷是一边担心铺子里,一边担心王岭,还要照顾刘玉莹,王岭还没考完出来,她人倒是先瘦了一圈了。
待到九日时间一到,王荷就打发了田成之去贡院接人,她自个不是不想去,而是那边人多,一个姑娘家,不好跟人一起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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