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沛一路疾步，拐过长廊，再从亭阁处抄了一条小道进去。
楚汀洲正在窗边打电话，从指尖点的烟来看，心情很是愉悦。
“这么多年，你还不知道阿琅？他若是能轻易就范的性子，你和韩媚可能都抱上孙子了，这么多年，除了辛初，你见过他对谁那样过？反正，你要我做的我做了，阿琅会这么做，我也不意外。”
言沛收回目光，后退数十步，侧身等候着。
非礼勿视，非耳勿听。
十分钟后。
“进来吧！”里头传来声音。
言沛才应声而入。
楚汀洲递给他一杯酒，“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言沛一脸莫名。
楚汀洲抿了一口酒，陶醉地啧了一声，看起来一点儿也不像搞艺术的，就挺像搞艺术的人的。
“你师父最近忙得差不多了吧？”他问。
言沛负责国家大剧院日常事务，少有时间唱戏，但在京剧这个圈子里，大家敬他一句言先生，除却他本身实力外，也因为他是李老先生的大弟子，尽得李老先生真传。
他是辛初的师兄。
上次拜师宴，他送了一副国画过去。
“是，师父最近忙着国那边剧院舞台的事情，国内的事情没怎么注意，我师妹……”
“等你师父回来，我请吃饭，到时候你一起过来。”楚汀洲将酒一饮而尽。
言沛摸不准他是故意不让他继续说下去，还是巧合。
以他对楚汀洲的了解，应该是前者。
他吐出一口气，硬着头皮继续说“我小师妹这段时间在网上被黑得很惨，我发过邮件，但是梨园事务部大概在交接国剧院的事，无暇分心，所以我今天登门上访，就是为了……”
“啪——”
楚汀洲将酒杯重重放下，整张脸骤然沉下，仿佛大雨前夕，乌黑沉重的云卷着狂风骤雨迎面袭来。
言沛的压迫感骤增。
“言沛，”楚汀洲的声音不算沉，分量却重，“你虽然不是我梨园的人了，但是怎么说你也是李老的大弟子，你这样……不太合适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