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烟笼寒水月笼沙,夜泊秦淮近酒家。
一路灯火阑珊,沿着城外秦淮河慢慢驶向城中,小船看着和其他小船并无区别。
一路安静的只有船头划破水面的声音。
和轻轻浅浅的说话声。
“三月三,洛水河边多丽人。冷家小姐的及笄礼再多加一倍的礼。”
“小姐这是爱屋及乌,因着三小姐的缘故,对冷小姐如此厚爱吗?”
紫冷看了一眼斜躺在船中榻上的水墨,回头又继续摇着船桨。
她本不必自己动手,不过一年不曾回来,手痒了。
“镇国公是聪明人,我也不能佛了他的面子。”
镇国公选择在水墨刚到水家就单独给她一人递了帖子,这可以说是莫大的荣耀,也是摆在台面上支持她掌水家的权。
“说到底,还不是因为三小姐。”
紫冷毫不留情的直接戳破了水墨的想法,除了灼灼,没有谁有这个脸面,让水墨顾惜。
“你跑九歌那聊了那么久,都听到些什么趣闻呀?”
小姐这个爱听些市井八卦的癖好,至今没改啊。
“九歌哪是什么爱背后议论别人的人啊,倒是君公子给我说了不少,君公子不愧和红寂是兄妹,这两人都爱听些墙根。”
“哦?”
“就说这冷家小姐吧,上回不是被咱们三小姐拐出了府嘛,闺阁中的小姐家教森严的很,更何况还是镇国公家的女儿。遇到咱们三小姐这个爱玩的姑娘,两人在秦淮河非要自己撑船,冷小姐头回撑船,撞了一位少年公子的船,回去脸红了半日。”
“这是好事呀。”
“君公子事后找人去查了查这位少年公子,这一查可不得了,小姐你猜是谁?”
“谁呀?”
“当今皇上一母同胞的亲弟弟,恒亲王。”
“这缘分真是巧。”
“这天造地设的一对,门当户对,郎才女貌,好不般配。”
紫冷兀自说着,没听到有人答话,回头朝着水墨看了一眼。
“小姐,怎么了?我说的不对吗?”
“你说的没错,是郎才女貌天造地设,但是冷小姐这么好的姑娘,又是镇国公家的嫡长女,你可知马上就及笄了,为何至今没有为她安排婚事吗?”
“这……,镇国公家门槛高?再高这恒亲王也是足够呀。”
“镇国公家门槛高,镇国公的野心更高,年底马上就是选秀了。”
紫冷若有所思。
“真是可惜了。”
小船摇摇晃晃,一路经过秦淮河热闹的两岸。
水墨从船中出来,站在船头看着秦淮灯影慢慢出现在眼前,她的心莫名开始激动。
这一盏盏灯影,像是欢迎她回家一般,越来越多,越来越热闹。
“真是好看,回家了。”
紫冷笑笑
“是呀!终于回家了。”
秦淮河是一个很奇妙的地方,不夜秦淮河,彻夜笙歌燕舞,但凡来过的人,都会毕生难忘此地。
一酒一人生,一歌一世界。
这里有最漂亮的姑娘,最好看的舞蹈,最好听的曲子,最好的酒,最能让人忘愁的夜。
来金陵必到秦淮河,来秦淮必进听雨楼。
水墨深深吸了一口气,夜风中有酒香飘来。
夜,微醺。
……
听雨楼。
“公子,听说这二小姐长得奇丑无比,所以才至今不以真面目示人,趁着这次来江南,你干脆把婚事退了吧。”
正则一脸正气禀然,仿佛他家公子的婚事就是他自己的婚事一般。
这洛阳的闺阁大小姐排着队想嫁给他家公子,结果他家公子就因为老爷当年一句话,结了这个娃娃亲,以至于一大票大家闺秀,小家碧玉被拒之门外,想想都觉得惋惜。
若是这二小姐国色天香倾国倾城也就罢了,可这么多年从未有人见过她真面目,又是一个到处经商的女人,无论是哪一方面,都实在是不匹配的很,这实在让他这个从小跟着公子的跟班都看不下去了。
“就是就是,若是下半辈子都对着这样一个丑婆娘,饭都吃不下去呀。”
灵均也在一旁不停地点头,表示支持正则的想法。
洛子伦面窗而站,背对着他们,听着他们聒噪的吵闹,丝毫没有影响他此刻的心情。
楼下说书先生正讲到最重要的一段,水家是如何成为天下首富的,他听的也正是津津有味。
“公子,你听到我们说的没有呀?”正则很不放心的问到。
“你们见过二小姐?”洛子伦终于难得的回头,看着两个比他还着急的人,悠然问到。
长身而立,面如冠玉,手上一把画着幽兰的折扇,白衫如雪,环佩叮铃。
正则和灵均跟着洛子伦十几年了,已经熟悉到不行,但这一转身仍然让他们纷纷屏住呼吸,被帅到不行。
接着就是一股我们家公子好帅的骄傲。
“咚咚咚!”
那股子骄傲没坚持两秒,就被门口的敲门声惊醒。
“洛公子,我家小姐到了。”说话的是九歌。
“好!”
正则一愣,不知刚才的对话被听去没有。
洛子伦笑看了两人一眼,真是有贼心没贼胆。
紫冷上前一步推开了门,一抬头,洛子伦的脸毫无预兆就冲进她的眼中。
韶华的容颜,刀削玉刻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