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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朗星辉,红玉如霜。
安道阳在红寂楼前已经站了足足半个时辰。
红寂把玩着漏玉戒,这漏玉戒的惊艳之处不单单是在那颗纯粹无暇的红玉,更重要是那鬼斧神工般的黄金网。
这是整块黄金雕刻出来的宛如鸟巢一般的形状,最让人不解的是那颗红玉是如何镶嵌进网中的。
整个戒指没有一丝一毫的拼接,也没有融金以后重铸,这也是它如此贵重的原因。
当年水墨将这个戒指送给她的时候,她就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
小丫头看红寂出神,忍不住问道
“姑娘,是否要奴婢把安掌柜请回去?”
“不必。”红寂慵懒的起身,走向身后的净房。
“让他等着吧,准备沐浴。”她补充到。
这个安道阳真是个纸老虎,在宴上那一副色胆包天哪里去了,此刻就来认错了?这么容易就便宜他。
“去和云掌柜他们说一声,在绿芜居等候,小姐要见他们。”
“是。”
今晚云千叶和舒羽算是第一次主动站出来挺水墨,容昭毓不傻,她已经看出了现在的形势,肯定会有所调整。
明天的对账日,势必会水火不容,硝烟弥漫。
红寂等这一刻可是等了三年了,三年的默默无闻,委曲求全,只为明日一招得手。
想到此刻她不禁又再次感觉到水墨的可怕,运筹帷幄,没有一次失手。
……
相比较莲华院可就热闹多了。
姜善,容昭远为首的十几个掌柜坐在正堂,正讨论得激烈异常。
容昭毓慢悠悠的喝完一盏茶,拿出帕子轻轻拭去唇边并不存在的茶汤。
她扫视一圈堂中的众人,重重的放下茶盏。
顿时堂中的人瞬间安静了。
“今夜叫大家来,就是好好讨论一下明日对账的事情,本来此事不必如此大费周章,但是有几位掌柜实在太不小心,叫人抓住了把柄。”
容昭毓说完瞥了一眼容昭远。
大家瞬间心下明白了是怎么一回事。
“老夫人,其实此事您大可不用担心,不过就是一个还未满十六岁的小姑娘罢了。”
“你没听到今夜这个小姑娘口中说的话吗?三年不飞,一飞冲天,还有今夜突然出现的那个姓君的大管家,竟然是熙王爷的妹妹,此事绝非如此简单。”姜善劈头盖脸一顿削。
“话虽如此,但是她手上能有什么筹码?”容昭远终于开口了。
“这是今夜老夫人招大家来的原因。”容嬷嬷说道。
“依我看,她无非就是拉拢了云千叶和舒羽两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罢了。”
“若是果真如此,那事情就简单了,和往年一样,少报五成的利润不就可以了吗?看她能耐我们何。”
容昭毓听着这些讨论,只觉得脑袋疼,若是事情真有如此简单她还需要招他们来吗。
看来这些年把他们养的太没有忧患意识了。
“这个小丫头的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三年里她手上的筹码越来越多了。”容昭毓打断他们的对话,插了一句。
“虽然还不足以与我们抗衡,但是这样留着迟早是个祸害,不如……”容昭远做了一个自刎的动作。
场中的人一时安静了下来。
他们都是掌管一方的大掌柜,手上或多或少都有那么几条人命,但是这次是和当家掌印作对,心下多少还是有些害怕的。
今夜来的人都容昭毓的心腹,他们早就在一条船上绑着了,一荣俱荣,一损俱损。所以容昭远说话毫无顾忌。
但是这种事情再怎么样,也应该有所避讳。
容昭毓颇为不满的看了他一眼。
但是下一刻眼神中的不满转瞬即逝,随之而来的是认同的眼神。
其他掌柜在心中权衡之后,也作出了选择,与其整日忧心忡忡,还不如豁出去做一把,下半辈子就无忧了。
况且水止没有回来,连帮她撑腰的人都没有。
当一群人有了共同敌人的时候,总是无比的团结。
“但是明日的对账日不能动手,我们要先摸清楚这个小姑娘手上到底有什么筹码。不能打草惊蛇。”姜善补充道。
容昭毓颇为赞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