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余也不愿意再维持那副虚伪的嘴脸了,冷笑道:“你是觉得,我想要那术法,只有你主动拿出来这一个选择?”
宫九歌也道:“莫不是叔父以为,我想拿回父亲的东西,只有和你谈条件这一个办法?”
宫余将瓷杯摔到地上,清脆的声音响彻:“来人。”
院落的大门被人从外面一脚踹开,衣着整齐的护卫拿着刀剑冲进来,将她围在中间,整整围了三圈的人。
“看来叔父是有备而来。”宫九歌将褶了的雪白衣袖摊平整齐,这才不急不缓的起身。
宫余沉着脸,语气冰冷:“我还是劝你一句,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九歌不喜欢吃酒。”她说。下一刻,一把水墨兰花伞出现在她手里。离她最近的人尚且没看清她出手,整个人就飞了出去。
宫余沉声道:“动手,人要活的。”
宫九歌手下出现巴掌大的赤印,宫余一出声,她将赤印附于纸伞,迎着护卫的刀剑,纸伞凌厉的杀意生生将数十人逼退。
宫余眼睛睁的奇大,断然没能料到对方的实力。而且,那把伞的来历——
“你和忘书宗是什么关系!”
宫九歌抓着伞柄的手往前一刺,伞间离宫余的双眼只剩一指的距离。
“退下。”她话是对那些护卫说的。
宫余后知后觉,冷汗打湿脊背。
“我觉得我们还有商量的余地,叔父以为呢?”宫九歌说。
宫余想要点头,但是近在咫尺的威胁让他动弹不得,“……是,你们都退下。”
护卫们收了刀剑,缓缓退了出去。
宫余实力不强,甚至是相对低微,能混到这份上是血缘使然,当然也和他八面玲珑的脾性脱不开关系。一开始看低他这个侄女,便是他犯的最大的错误。
持着刀剑的护卫退了出去,场面重回翻脸之前。
宫九歌将伞收回来,取出一块绢布擦了擦被血染污的伞面。
“叔父可是想好了?”她问。
宫余死死的盯着这把伞,想要仔细分辨这是不是他想的那一把。
“这,是不是忘书宗里的……”伞形武气并不常见,伞上描绘水墨的就更少了。
宫九歌将伞擦干净,“唰”一声,伞面的花纹完完整整地出现在宫余视线内,水墨兰花沾露欲泣,铮骨烈烈,端的是君子之风。正是那四把伞其中之一的“兰”。
“这一切都是你事先算计好的?”宫余后知后觉。
宫九歌眉眼清冽,看到宫余这幅模样颇有所感,她笑了一声,说:“叔父这是什么话,难道不是您想拿到术法,名正言顺打击您那位养兄,才会这般轻易地接纳我?”
听了这番话,宫余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你不会认为,你胁迫了我,就能拿回你爹的东西吧?”宫余说。
宫九歌摇头:“当然不是。”
宫余心中微定,说:“你也知道,若是我这一方失了衡,定然是宫正得利,你是想杀了我然后便宜你的仇人吗!”
宫九歌轻笑一声,说:“叔父想的长远了些,我现在不过是想拿回父亲的东西。”至于仇人,在失去价值之前,他们还得好好活着才是。
“所以,叔父,意下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