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在宫九歌父母的故居门前停下,是她当日离开的地方。
上去马车的是一个人,结果下来两个,车夫有点错愕。阿子见状,担心自己偷跑出来的事情暴露,编了个借口将人搪塞过去。
阿子看着眼前的院子,萧瑟落魄,她忽然感慨说:“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习惯了她的闹腾,宫九歌这还是第一次见到她的正经脸。
“你说。”
阿子怔怔地看着她:“你睡觉不脱衣服吗?”
宫九歌:……
宫九歌:“你是哪看出来的?”
阿子挠头:“就是我突然想起来,你到神王阁的时候衣冠还蛮整洁的。”那个时间点常人应该还都在睡觉吧,传送阵可不会关心你穿没穿衣服。
宫九歌冷笑:“是,我就喜欢穿着衣服睡。”
不过对方这句话点醒她了,她忘了自己被传送走的时候,身边还有个赫无双。宫九歌推门的手就这样停住,心里计较着待会儿要是见到人该怎么解释。
阿子见她手放门上却不动,试探性地伸手摸了一把木质的大门。
“这门粘手啊?”她问。
宫九歌瞪了她一眼:“就你话多。”
阿子莫名被迁怒:“不粘手你倒是开啊。”
宫九歌心底叹了口气,暗自祈祷里面没人。不是她不想看见赫无双,而是想着先留个缓冲期。
手底下发了力,门被打开了。朝里开的门,开门的却不是宫九歌,而是里面的人。宫九歌收力不及时,整个人踉跄着往里面摔去,被开门的人接了个正着,抱了个满怀。
阿子眼睛一亮:“哦哦哦。”
男人看着扑自己怀里的人,眼底的暴戾有缓和之势。
“你去哪了?”
料想中的缓和没有,还迎面撞上了。
宫九歌:“出去走了走,迷路了。”
男人薄唇轻扬,看向她身后:“是么?迷了八天的路,还把神王阁的主事带回来一个?”
宫九歌挑眉,顺着他的视线看到了身后的阿子。
神王阁主事?
阿子一脸无辜,怀里还抱着那一包银子,见两人看过来,阿子把怀里的包裹抱得更紧了。
“你们,别乱来啊。”
宫九歌扶额:“你先进来说话。”
阿子谨慎地走进来,暗戳戳地问宫九歌说:“他就是你说的,放不下的人吗?”
男人眼尾一挑,看着宫九歌等她开口。
迎着在场二人的视线,宫九歌眼神飘忽,嘴唇动了动:
“怎么不见一白?”
她无比顺利地转移了话题。
男人眼神意味深长,然后拉着人进了房间。
阿子摸了摸鼻子,识趣地没跟进去。男人手臂撑在宫九歌身侧,将人困在身下,垂眸逼近她。
“解释一下,这几天你去哪儿了?”
熟悉的气息靠近,宫九歌舔了舔干涩的唇瓣,还是决定如实说。
“你见到了那些实验品?”男人惊讶。
“对,”宫九歌点头,“甚至极有可能,我也是他们当中的一员。”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不可谓不大。
看着男人晦暗的眼神,宫九歌忽然想到一件事。
“之前,赤厌晨也是魂灵状态,他的躯体是如何而来?”
意外从她口中听到这个名字,男人微怔,而后开口解释说:“那不一样,常人的魂灵只是灵体,一般只认最初的肉体,离了肉胎便是死物。”
“他,情况特殊,通俗点讲,便是他的魂灵可自生肉体。”
宫九歌眸子睁大,讶然:“这是天赋异禀?”
“不是,”男人眸光犯冷,声音里含着些许意味深长,“这是有心人实验的结果。”
宫九歌依稀记得,这个问题,赫无双当时的答案是,用了秘术。
没去想两次答案的不同,宫九歌状似随意地问了句。
“当初天坛木盒子里的那块玉珏是做什么用的?”
男人笑说:“怎么忽然问起了这个?”
这话一出口,他率先愣了。宫九歌则是一副“果然如此”的模样,和他拉开距离。
天坛木是她当初在遗迹中所见,知情人怕也只有宫九歌本人,以及当时在场的赤厌晨知情,而这种小插曲,她也不曾和赫无双提过。
赤厌晨眼尾泛红,嘴角噙着笑意,带出肃杀之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