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还是被你发现了。”
宫九歌眼神一暗,身体下意识后仰,和面前的人拉开一段间隔。
赤厌晨眼神扫过她的小动作,说:“你就没有什么想问我的?”
宫九歌想想,还真有问题:“我一开始认错人你为什么默认?”
赤厌晨低笑了一声,反问:“为什么你连自己喜欢的人都认不出来?”
宫九歌一噎,这点确实是她不占理。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赤厌晨和赫无双越来越像了,这种相似已经涉及到了日常中的一举一动。
“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怀疑的?”
对于这个问题,说实话,宫九歌答不上来。像是每处都有不可察的破绽,但是真正让她萌生了这个想法的,还是赤厌晨的回答。
宫九歌犹豫,然后组织了一番语言说:“他和你不一样,他什么都不喜欢说。”什么都不想她涉及。
赤厌晨直视着她,冷冷地笑了:“你这话可听不出来是褒是贬。”
宫九歌没接话。
“你是不是奇怪为什么我和他越来越像?”赤厌晨忽然说。
宫九歌:“以你之前的性格,你们很容易区分才对。”她含蓄回应。
赤厌晨又道:“那赫无双有没有和你提过,我们二人的关系?”
宫九歌:“分魂?”
“当年鬼灵肆虐大陆,后来被压制,但是人心不足,出于私欲,被压制的鬼灵给人放了出来,”男人说,“目的是为了拉本座下位。”
“他们成功了,但是,被放出来的鬼灵却一发不可收拾了。”
“很快,他们就想到了新的办法。”
惹出大乱子的人很快便意识到了他们费尽心机弄死的人有多么不可替代。在这种想法的驱使下,他们用术法禁锢了赤厌晨的魂灵,并强行一分为二,一方是实力,另一方则属于情感。
赫无双在这种环境下长大,天生的魂魄不完整让他缺少一部分情感,意识之中没有了被人背叛的仇恨,只剩下被刻意灌输的正道。就这样,赫无双如同半个傀儡,被人无休止地反复利用。
说到底,洛国和幕国不曾视缥缈城为敌,终其根本,也只是没将赫无双的身份放在眼里。在他们看来,手里抓着把柄便是制胜的关键,他们又怎么会把手里的傀儡当作对手!
“这办法是谁提供的?”
宫九歌怎么想都不对,将人的魂魄一分为二,驱使仇视他们的人护他们无忧。到底是达成了怎样的共识才会相安无事百余年?
而且,她最在乎的是,赫无双对这事儿知不知情?若是知情,他是什么态度?若是不知情,这个选项到这里已经被宫九歌自己毙掉了。
赫无双怎么可能不知情,把赤厌晨从遗迹带出来,便是他对此事的态度。
赤厌晨:“具体是谁不确定,不过,”他声音拉长,一字一句道,“总归是那几个古族没跑。”
“那你,不,你们,接下来会怎么做?”宫九歌听到自己的声音发问。
赤厌晨唇角上扬,视线对上她的眸子。
“当然,是报仇了。”他说。
宫九歌不知道她现在该说什么,而且她此时也没有立场说些什么。
“他也是这么想的?”
赤厌晨知道她说的是谁,不过对于这个问题,他却没有正面回答,而是反问了一句:“你喜欢他什么?”
“什么?”
赤厌晨:“你喜欢他什么?”他重复问了一遍。
宫九歌说了个标准答案。
“喜欢一个人不需要理由。如果有理由,那边不叫喜欢。”
啧,狗血的台词。
“被刻意分离的魂灵会自发融合,他告诉过你这一点吗?”男人忽然说,看到宫九歌脸上的错愕,他又问,“那你知道,一直以来,为什么他不愿意融合吗?”
这些问题,宫九歌一个都答不上来。
赤厌晨伸手捏起她的下巴,气息骤然逼近。
“因为魂灵融合的后遗症之一,便是自动填充人格。力量可占主导,情绪可占主导。他实力强,魂体便会自动将其归为力量部分,所以,他对你的喜爱之情不管有多深,都会消失殆尽。”然后自主将另一方魂灵的情感填补进去。
宫九歌没料到答案是这样。
“那,情绪呢?”亏得到了这个时候,宫九歌还能理智发问,“既然他是力量,那情绪就是你吧。”
“你的主导情绪,是恨?”
虽是问题,宫九歌却说得笃定。
“对,”赤厌晨毫不避讳地承认。
对七大古族的恨意,洛幕两国首当其冲,而宫家虽然也在其列,却是和当年的事没什么关系。
而幕国,宫九歌想起幕初筵,她最重要的人里就有两个隶属七大古族。
幕初筵,苏止棘。
在屋里和小包子打闹的一白听到动静走出来,意外发现饲主回来非常开心,小跑着蹭了过去。
然而一白一出现,瞬间唤起了宫九歌的记忆。
她和幕初筵初见时,在山上遇到了巨兽,那时候她不知道原因,以为巨兽是冲她而来,但是仔细想想后来,她当时一直被幕初筵护着,还真不好说巨兽针对的是谁。一白和巨兽亲近,而且小家伙一开始的时候非常排斥幕初筵的怀抱,到了后面这种情况就消失了。当时,她就恰好遇到了赤厌晨!
“在万灵山的时候,你往幕初筵身上放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