拖得时间越长,旁人就看的越是揪心。
终于,医师把手放了下来,开口:
“不是什么大事,等先把烧给退了。”
妇人听着终于放下心来:“那就好,那就好!”
宫九歌看着医师做了个手势,示意让他们出来说话。
等到离了屋子,医师一脸严肃说:“那孩子的体质很不对劲!”
“怎么?”原珂看着面前的老医师,问:“很严重?不能在屋里说?”
宫九歌否决:“很严重的话,现在就已经在治疗了。”
医师点头附和宫九歌的看法:“不是很严重,而是,这孩子的身体太正常了!”
太正常?
“什么意思?”哪怕原珂不懂医,也明白发烧的孩子不会是正常人的脉象。
医师说:“太正常,说真的,老夫行诊多年,从来没见过这么中规中矩的脉象。”
普通人都多少在脉象上有偏差,但是这个孩子的脉象波动完趋于正常向。
“而且,”宫九歌补充说,“这孩子的家境贫寒,往日所食也是粗茶淡饭,身体瘦弱,体质不会太好才是。”
医师抚须点头:“是这个理。”
原珂思考:“这倒是奇怪了。”
“去看看别的有相同症状的孩子,是不是也是这样。”宫九歌说。
有了妇人相引,几人很快就接触到了其他犯病的孩子。
“李婶子,你家娃儿咋样了?”邻居不敢在原珂面前说话,只能等他们进去后再问。
妇人笑着答:“医师说退了烧就好了。”
邻居见四下没人,悄声地打听八卦:“将军咋来了?俺这可有多少年没见过将军了。”
妇人说:“这事儿说来也巧,俺男人被误抓,结果就这样碰上了。”二人邻里本就亲密,妇人将事情的经过说了出来。
邻居艳羡不已:“可算因祸得福了,遇到了贵人。”
而屋里,另一个患病的孩子也是相同的症状。
“你怎么看?”她问赤厌晨。
这还是那次之后宫九歌第一次和赤厌晨说话。
赤厌晨看了她一眼,将自己的看法说了出来。
“不妨去看看第一个患了病的。”
宫九歌来枉城的路上,遇到的人有提过,第一个患了病的孩子退烧后成了神童。
通过妇人提供的信息,宫九歌一行很快便找到了患病的源头。
这家人本来就捉襟见肘,加上家里孩子多,往日温饱都解决不了,更别提给生病的孩子请医师了。就这样烧了三四天,连降温的凉水都少有。
医师立刻拿出药材治疗,给孩子急效降温。
那家人见有人肯给治,脸上的喜悦遮都遮不住。
“唉,提前说好,俺家可没让你们治,是你们自己要治的,俺家可没钱给你们。”女人一再声明。
医师还是第一次接触到这样的人,当下黑了脸。
“是自家孩子的命重要还是银钱重要!”
那家人一听这话的意思,还以为对方是抱着收钱的心思来的。女人当下要急眼,却被丈夫使了个眼色拦了下来。
医师没去管他们的小九九,专心医治。
脉象平稳无常,关键是退烧,医师冒险用了药,却发现这药很快便被身体自发吸收殆尽,压根起不了效用。
医师觉得还是免不了物理降温。
“你们去找些凉水来。”医师对那对夫妇说。
这夫妻二人对视一眼,女人说:“您老真是说笑了,这大热天的,去哪找凉水?”
被恶意驳回的医师一时没能反应过来。
“将水存于窖中放置不就可得凉水?这孩子到底是不是你夫妻二人所出!”
女人推了一把自家男人,示意让他说话。
丈夫说:“哪来的水,水都喝了,没有多余的给人用。”
医师气急,真想撒手就走,不过这一走眼前的孩子怕是死生难料。最后还是借到些酒,给孩子擦了身子。
酒退烧确实是比水要更快些。
“这便是那第一个?”原珂私底下问宫九歌。
宫九歌点头。
原珂摸了摸下巴:“所以他康复后,会变成个神童?”
宫九歌回:“没准呢。”
原珂看着旁侧刻薄的夫妻两人,他觉得这孩子抗不抗得过这场病还是个问题。
用药无用,医师使出浑身解数,堪堪让孩子退了烧。
“行了吗?”女人小心翼翼地问。
医师翻出药材,本想说煎药来着,但想到刚刚夫妻二人的得性,他改拿出了药丸。
“没水擦身,总有水喝药吧!”医师没好气道。
女人犹豫着没伸手,倒是丈夫一把将药瓶夺了过来。
“你担心什么,这行医的一定是个好人,肯定不会向我们收钱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