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茗心中满是恐慌,他刚想要回应母亲什么,就看到自己的母亲,用力的将脑袋撞向已经封的严严实实的棺木。
“母亲——”
安茗一下子愣在了原地,呆呆地不知道上前。
安母靠在棺材上,脸上却是满足的笑容。
“茗儿,对不起,母亲也要撇下你了。
老头子,我这就去找你,你可得慢点……”
随即,轻轻的闭上了眼睛。
她之所以没有马上跟着安父离开,只是为了替安父看一眼儿子是否平安归来,如今已经看到了,便可以安心了。
所有人都没有料到安母的举动,整个灵堂一下子混乱了起来。
安茗跪在地上,一步一步的挪向自己的母亲,脸上满是麻木。
“对不起,是孩儿不好,孩儿不应该答应他去边境的,是孩儿不好……”
皇帝派过来的侍者们已经被吓得躲到了墙角。
不少人想上前安慰这位龙国的丞相,却被他身边死寂的气场给震慑住,不敢接近半分。
“都出去吧——”
许久,安茗才平静的出声道。
他的脸上没有一丝情绪,仿佛一下子失去了灵魂,留下了只有一副躯体的行尸走肉。
“可是——”
周围的邻居还想帮忙安顿好安母的尸体,却被安茗拒绝了。
“不用了,我自己可以。”
等所有人都离开了,安茗又将侍者给撵了出去,将安家的大门紧紧的关起来。
整整六天,门内一点动静都没有,所有人都在观望,却始终不敢去敲门。
直到第七日,龙霄处理完所有的政务,才有时间屈尊敲响了这一扇木门。
里面并没有任何的回应。
“你确定,安丞相还在家中?”
“小人确信。”侍者们急忙答应道。“因为担心安丞相,我们几个人轮流在这里守着,安丞相确实在里面,没有出来过。”
“给朕把门给砸开——”龙霄沉下了脸,吩咐道。
身边的侍卫不敢怠慢,直接将门给撞开了。
门内,面容枯槁,眼中满是血丝的人,醉醺醺的坐在院子里,在他的旁边是一座刚立起不久的新坟。
他的手上满是血迹,看样子这座新坟是他一手一手挖出来的。
“安茗——”龙霄难得有些愧疚,竟叫了他成为皇帝之前对安茗的称呼。“朕允许你这几天的胡闹,如今你以了无牵挂,跟朕回去吧,龙国需要你。”
他屏退了身边所有的人,轻声道“抱歉,当时那是最后一座城,朕不能容忍有任何意外,你应该能理解。”
“理解什么呀,我不理解。”安茗将手中的酒壶砸向龙霄。“最后一座城,人家清珏根本没想和你挣,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会撤退的如此利落,基本上没有损伤一兵一卒。”
龙霄躲开了安茗砸过来的就凭,双手别在身后,没有说话。
“失去亲人的滋味陛下难道没有体会过吗?”安茗站了起来,指着龙霄道。“那种至亲之人死在眼前的滋味,陛下已经忘了吗?”
“……朕没有。”龙霄放在后面的手握紧了拳头。
“是不是只有你的痛苦才算是痛苦,别人的就可以那么不在意。”安茗不依不饶道。“你凭什么替我决定,那是辛辛苦苦养育我长大的父母啊,你凭什么替我做决定。”
“放肆——”龙霄的耐心似乎已经被眼前的这个醉鬼耗尽。“朕是龙国的皇帝,所有人的生死朕都有决定的权利。”
“好威风啊,龙国的皇帝陛下。”安茗嗤笑道。“来呀,诛我九族啊。安家上下就剩下我一个人了,这条命,陛下若是想要,就拿去吧。”
“安丞相,别挑战朕的底线,若是其他人,他早就被关入天牢了。”龙霄咬牙切齿道。“朕是念在从前的情分上。”
“那大可不必,还请陛下将我打入天牢吧。”安茗的脸上,满是对生命的不在乎。“反正我也不想活了。”
“你……”龙霄阴沉的看着安茗。
“你瞧瞧,这眼神,和当初的龙帝多像啊,一样的冷酷无情,一样的自私自利。”安茗仿佛一心求死,将憋在心里多年的话终于说了出来。“你知道龙妤公主是怎么死的吗?国师大人是怎么死的吗?表面上她们是被虎国的刺客杀死的,可归根结底,害死他们的是你,还有你的父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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