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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己也算是小姐身边得宠的丫头,可是这几年这等见世面的好事却一直轮不到自己,心里实在是咽不下这口气。外面那些小丫头估计又要笑话她了,她算什么得宠丫头,往后还怎么菅人?小姐太偏心了。

若初看了笑丫头一眼,无奈地摇摇头,心思歪了,想要扶正却是难上加难了,想当初自己要不是勇敢了一回,如今是不是也变成笑丫头这般了?她不敢想象自己会变成什么样,更会做出什么过分的事情,冲撞了主子,该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红药得了小姐安抚,脸上这才见了些笑,颇为尴尬地说:“小时候阿奶便教我伺候主子要端起十二分的心思,不能恃宠而骄,更不能心生懈怠,我虽未如此,却忘了阿奶的叮嘱,真是该打。阿奶在老夫人身边伺候这么多年都始终如一,我该要多学阿奶才好,小姐往后我必定恪守本分,再不敢放肆。”

若初脸上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赵嬷嬷这么多年得老夫人器重不是没有道理的,这般敲打红药,何尝不是给她们警告?她们做奴才的除了伺候主子日常起居,还得在一旁劝阻主子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而不是明知是错,还一味让主子去踩那块摇摆不稳的大石。现在不会发生,谁知道将来会不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如果真的发生了,她们会怎么做?

魏敏将三人的表情收入眼底,她对笑丫头的失望真是越发来越深,从不反思自己身上有什么错处,更不将她的抬举和恩德放在心上,只会一味埋怨自己偏心,真是贪婪的很,看来之后的野心只怕是会越发的膨胀,心头的那点欢快也烟消云散,她稍作收拾便带着若初去了铺子。

若初如今是最懂魏敏心思的人,坐在马车里,犹豫一阵说道:“小姐别气了,是笑丫头没那个福气,您事事为咱们这些做奴才的考量,她却那般不知感恩图报,当真是狼心狗肺。”

魏敏见若初义愤填膺,笑着摇头道:“打从知道她做那种事,我便凉透了心,算了不说她了。”

以前在现代只当古代富家小姐只要倚于栏,手执团扇伤春悲秋,或是发呆就成,落到她身上反而得四处奔波,和命运和人斗,真是不容易的很。

京城烈日灼灼,路上被烘烤地烫脚,魏敏掀开帘子,身边没了冰块,热浪袭来,她难耐地挥动手扇风,进铺子的路与她来说都有些煎熬,果真是享受惯了,连以前那点吃苦耐劳的性子都给磨去了。

回到店里正巧她所倚重的师傅们都在,见她来了,微微弯腰称道了一声:“小姐。”

魏敏在正座坐下来,先看向首饰匠人,笑道:“罗师傅,先前定好样子的首饰可都做好了?切记贵精不贵多,要是千金难求才成。还有王师傅也让你手下的学徒们多用点心,胭脂水粉可容不得出半点错,先前有家脂粉铺子毁了人家小姐的脸,连累亲人不说,更可惜了如花似玉的小姐,毁了人家的好姻缘,当真是缺了大德。”

王师傅赶忙点头应道:“小姐说的极是,老夫这阵子严厉要求学徒,必须用上好的原料,当中不敢掺假,更不敢坏了小姐的名声。”

魏敏满意地笑道:“众位师傅都是行业中的老人手了,我自然是信得过的,我也知道这阵子咱们铺子被人抢生意的事让大家人心惶惶,劳烦师傅们且去安抚手下的人,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我魏敏都不会亏待大家,如果有心想去别处讨活路的,师傅们也别拦着,多给他们些银子就是。”

在外人眼中魏敏只不过拥有一间摆满了女子衣裳饰物的铺子,却不知这几年里,她早已开起了属于自己的首饰、绸缎庄。程静说她是天生的商人,她虽得意,却是一阵汗颜,这都是她从别的地方看来的,而且毕竟小时候也是受过先生教导的,所以能有今日也不是什么意外之事。与钱财人都有些贪心,她也不能免俗,虽然魏家有很多银子让她花,但是外面时兴的东西家里都有了,倒不如看着自己的小库房被银子堆满才有趣。

众位师傅明白魏敏的意思,那些想要离开的人这辈子都没机会在进魏家铺子了,心不定,站在东山看西山高,墙头草似的,哪儿好往哪儿钻,谁知道会不会什么时候连一众人都给卖了,这等三心二意之人自是留不得的。

众位掌柜离开之后,铺子里只剩她、若初和一个账房先生,这位账房先生也是多年的老人了,曾是老夫人手下最得力的人,祖母见她鼓足劲儿是要好好做买卖的,便将老先生借给她了,她怕老先生委屈,给的银子比祖母还要多,也算是安下老人家的心。

账房先生走到她身边,攒眉说道:“不知小姐打算什么时候动手,这几天账本上十分不好看,本是总铺,如今入账却比不上下面的几个小铺子,老夫看得发愁。”

魏敏笑了笑,安抚道:“您别急,等过了明儿,咱们的日子就好过了。您且信我就是。”

老先生见魏敏年纪虽小却是这般信誓旦旦,这般做的住,他也不好说什么,虽说他只是个账房,便是小姐发不起工钱,他还能去老夫人那里,横竖是吃不了亏的,只是这两年,小姐投在这间铺子上的心血,他也是看在眼里的,从无到有,本就艰难,若是一时出错再度成为虚无,便是上了年纪的大人都无法接受,何况是这样的孩子呢?

魏敏起身去了二楼,她靠窗而坐,看着对面铺子人来人往热闹非凡,她嘴角噙着一抹弧度,就在她举起茶杯送到嘴边时,突然看到一道纤瘦的身影从轿子里出来,匆匆走进了不易被人发现的小门,魏敏的眼睛微微放大,里面含着点点笑意,真是没想到,原来是如此。她就说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这么舍得下脸来抢她的生意,眼波微转,当即有了主意。

她冲站在旁边的若初耳语一阵,如初了然,转身出去办事了。许是心情好的缘故,向来喝不惯的茶竟有种甘甜的味道,连着多喝了几杯,不时往楼下看了一眼那轿子还在,眼底的兴味正浓。

蔺知一直来魏府给祖母请安,次次都会与她说今儿要做什么,要去哪儿,她并不在意,可也不知怎么的就留在了脑海里,未过多久就见若初带着人来,蔺知脚下生风,脸上含笑,像是得了什么喜事,魏敏看得脸上一僵,她心中着实有几分愧疚,可也不过一瞬间便消失,谁又是好人呢?

蔺知彼时正在与友人品茶,见魏敏身边的丫头寻过来,心上一阵荡漾,听说魏敏有事找他,更是喜不自胜,与友人道别便匆匆往魏敏所在的铺子去。魏敏是个十分聪明的女子,让他痴迷爱慕不已,只是向来重规矩,她最不喜在办正事的时候被人打扰,他想见她,却不敢冒然前去,这一次被她特地邀请如何能不高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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