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年?
这个词汇令白栀脑海中立刻蹦哒出一些不那么友好的东西。
她仍旧闭着眼睛,唯恐被顾维安瞧出异样来。已经喝下去的酒精在体内血液中开始急促地流淌,她不清楚这些存在于血管中的液体是否是令她此刻滚烫的因素,还是说,罪魁祸首其实是如今正按住她后脑勺的顾维安。
生理上的反应打破理智,顾维安仍旧保持着搂住她的姿态,在她唇上轻轻蹭了几下,不复方才的凶恶,不再是那种穷凶恶极的模样。他终于松开手,声音染上一丝薄沉:“栀子。”
再没有说话。
顾维安将车门关好。
白栀偷偷地睁开眼睛。
车内的空气并不怎么好闻,有些发闷,像是有人在车上刚刚抽过烟,她轻轻咳了一声,隔着玻璃,看到昏暗的地下车库,好友廖一可几步走过来,步伐匆匆。
她不知道两人说了些什么,顾维安背对着她,身高颀长,拿着手机。
廖一可打了个电话,声音传不过来,白栀看到顾维安朝她微微点头,转身朝车走来。
白栀立刻闭上眼睛。
她信任顾维安。
她知道他不会伤害自己。
顾维安开车把白栀带回了他的住所,将白栀环抱起,房间中的空调也早就打开了,白栀偷偷地借着余光看,发现顾维安将她抱进他的卧室,把她平放在床上,脱下鞋子,拉着被子盖好。
白栀心中顿时警铃大响。
坦白而言,她并不介意与顾维安有更亲密的接触,但趁人之危的话——
还是不够好。
她此时闭着眼睛,不清楚如今情况如何,只感觉到顾维安坐在床边——除却一开始之外,他再没有伸手触碰白栀。
他在床边坐了很长时间,闭眼的白栀完全没有时间观念,每一秒都像极了煎熬。好不容易等到顾维安离开,听见房门关上的声音,白栀立刻睁开眼睛,猛烈地呼吸新鲜空气。
顾维安把她的书包放在了桌子上,白栀来不及打量顾维安如今的卧室,先一步拿出来手机,和廖一可沟通。
不敢打电话,只能发短信。
廖一可回的很快,三言两语,解答了白栀的疑惑。
「顾维安让我和你妈妈打了个电话,说你在我那里」
「我看见你在车里睁眼睛了!怕打扰你“大事”,才答应了他」
「现在需要我帮忙吗?」
白栀回:「不用,谢谢你」
她如今仍旧不清楚顾维安带她来这里的用意,不过也无所谓——
白栀重重地躺在床上,闭上眼睛,手指搭在额头上。
他说的那句“终于成年了”。
是她想的那个意思吗?
白栀只觉脸热口渴,她裹好被子,像是包饺子一样把自己裹起来。
顾维安对她,应当也是有些不同吧?
-
白栀一晚上翻来覆去,睡不好觉。次日清晨,顶着两个黑眼圈,坐在了顾维安前面的餐桌上。
她还沉浸在昨晚他那句话中,此刻再见,只看到顾维安面色镇静,问她:“要苹果酱还是草莓酱?”
白栀说:“草莓酱,谢谢。”
她仍旧沉浸在不可名状的茫然无措中,看着顾维安去厨房为她切面包。
他对昨晚那个吻只字不提。
就像什么都没发生。
顾维安熟知她的口味,除却必备的牛奶外,还有热腾腾的粥。白栀吃的不多,宿醉的恶果终于到来,她头疼到像是有针在扎,不得不皱着眉,用力按着太阳穴的位置。
“下次在外面少喝点,”顾维安说,“醉酒后容易被欺负。”
白栀按着太阳穴,听他这么说,放下手,终于认真看他:“被欺负?”
顾维安从容不迫:“喝酒没问题,只是最好别喝醉。”
明显要岔开话题。
白栀低头,咬了口面包。
“先前听你说想去杭州玩?”顾维安说,“准备什么时候去?刚好,我明后天要去杭州找人——”
白栀立刻抬头。
“要不要一起去?”顾维安说,“我请你。”
白栀斩钉截铁:“去!”
孤男寡女共同出游这种事情,她怎么可能会轻而易举放弃。
而且,山明水秀、风景如画的地方,应该更适合表白……吧?
高考刚刚结束,白锦宁和林思谨也没有拘着白栀,轻而易举地就答应了她要出去玩这么个要求。更何况,游玩的地方是国内,治安上没有丝毫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