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是,都八十多了,当曹献廷的奶奶都绰绰有余了。
便是这股子蒙着眼睛的自信,让闻东觉得这丫头的气质与众不同。
平常女孩子,能有这种不识好歹气吞山河的匪气吗?
“你是怕了?”闻东问,复又补上,“还是不想。”
姜琰琰盯着闻东的眼睛,飞快地眨了一下,才说:“都有。”
闻东:“琰琰,你要知道,猫妖……可是什么都不怕的。”
突然,屋外。
只听院门哐当一响,阿毳着急忙慌地一路跑进院子,拍着闻东的房门,极其用力慌乱:“九爷,出事了,救命啊。”
这动静来得挺突然,姜琰琰和闻东开了门出去,只看到院门大敞着,高高的石门槛上垂着一只手,那手乌黑,没一丝儿的生气。
阿毳急得满头大汗,瞧着闻东出来了,心头一块石头落地,转身去拖门口的人,拖不动,就只能吃力地把这身子给拽高了,往院子里头推,幸好这巷子里没人看到。
姜琰琰想过去帮忙,却被闻东轻轻一拽,劝了一句:“你自己都还没大好。”眼睛一瞟,看到白旗开了门出来看热闹,直接唤了一声:“白旗,过去帮忙。”
白旗力气大,抱了人进来往院子里的青石板路上慢慢放下,才看清。
“阿蚁?”
阿蚁浑身漆黑,像是被泼墨涂匀了一般,额头生出两只又弯又细的触角,这是快被打回原形了。
姜琰琰蹲在阿蚁身边,去探她的鼻息,还好,还有气。
再一看阿毳,才晓得阿毳刚才为什么扛不动了,阿毳的左边袖子不知道被什么都烧掉了一大片,接口处还有余灰,胳膊肘外露,里面一片血红。
阿毳受伤了。
姜多寿也出来了,只略微看了一下,心里就有底了,摆手宽了大家的心:“没事儿,阿蚁前些日子刚渡劫,原形本来就不稳,受了点伤,容易现形,休息一阵就好了。”
“没事儿?”阿毳似不信,哭丧着脸,“触角都被打出来了,还没事儿呢?”说完,又看着闻东,眼巴巴地求闻东,“九爷,求求您了,您救救阿蚁吧。”
躺地上的阿蚁突然动了一下,吃力地张了张嘴,说不出来,只一下抓着阿毳的裤腿子,咬牙说:“我又没死,你哭个什么劲,我真没事儿,就是有点晕。”
姜琰琰也细细地看了看阿蚁的伤,只在腰上有一圈被小虫子咬伤的痕迹,咬痕挺浅的,就和用牙签戳那么一下差不多,真没大事儿,还不如阿毳伤得重呢。
白旗见状,笑嘻嘻对着阿毳:“你倒是挺重情义的,这阿蚁姑娘自己连同她娘家人都说她没大碍了,你还求着九爷施灵力救蚁姑娘,你这倒是不心疼自家九爷,只心疼蚁姑娘了。”
“阿毳小兄弟,你晓得九爷这半个月救了多少人吗?救嫂子两次,姜半仙一次,九爷自己也要喘口气啊。”
话糙理不糙,白旗的话,直白又狠辣,一下子就把阿毳的小心思给挖出来了。
阿毳也不说话了,只垂着头,眼神就没挪开过。
姜琰琰还没表态,以防万一,她还是问了一句阿蚁:“你既然没事儿,刚才怎么是趴在门槛上起不来?”
阿蚁这躺平了,气血流转起来,感觉已经好了大半,她扬起手,食指尖恨不得戳进阿毳的眼珠子里:“路上,我说我能走,没事儿,他非要背着我,颠得我,姑娘瞧瞧,我这胳膊肘这一片淤青,可都是被阿毳给撞出来的。”
姜琰琰看了一眼,嘶,淤痕从小臂一直爬到了手腕,是够狠的。
姜琰琰起身:“行了,我扶你去休息。”
闻东见了,只问阿毳:“探到了吗?”
阿毳喘了口气,语气低沉了许多:“探到了,十三夏和肖洛明,就和咱们住在同一条街上,他们住街尾,咱们住街头。”
“还有件事儿,”阿毳强压着眸底里惊涛骇浪,故作平静地道,“我侄辈去探了小村山,怕凌晨的事儿留下痕迹,去扫尾巴的,却发现龙家的……。”
“进来说。”闻东朝着阿毳挥了下手,余光本能地抛向姜琰琰那一边儿。
这丫头精着呢,眼瞧着像是专注扶着阿蚁准备进屋,可那耳朵一动一动的,闻东一瞟就晓得她在打什么注意,只转头对着姜多寿说:“辛承的事儿,我与琰琰说了,你们收拾收拾,即刻去一趟滇池。”
姜琰琰倏尔回头,眉头微微皱起:“现在就走?”又指着姜多寿,“我爷爷才刚好,”复又指着自己,“我也才刚好。”
姜多寿倒是没说什么,只拍了拍姜琰琰的肩:“去拿棺材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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