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大皇子引发,这宫里少了一位贵妃,却也没有掀起太大波澜。毕竟在众人眼中的如贵妃,除去有一身好的家世并没有什么能让人记住的地方。
唯一让人有些意外的便是皇后对温采女的态度,即使温氏被贬,皇后依旧着人送了好些东西过去,其用意总是让人捉摸不透。
“你说皇后对温氏到底是什么态度?”姜意用心的看着手下针线,生怕一不小心针就戳进手指中。
那日皇后在场面上对谋害之事不置一言,事后却又如此贴补,是嫌宫中立敌不够?
宋梓婧捂着汤婆子,抿唇声音很轻的回道:“温氏是皇后的姐姐,无论如何,照顾一番也是应当的。”
姜意明显还不知道此事,有些惊异,迷茫的望向她:“你可是魔怔了?温氏姓温,与张可八竿子打不着关系。”
“你就是不问事,所以什么都不知道。”宋梓婧偏头让寒娟给她换了一盏热茶,“不过我也是让寒娟去打听才知晓,温氏原乃皇后嫡亲,后来因一系列变故,故而转投了他姓,这张氏长女才落到了皇后头上。”
姜意听得迷迷糊糊,却也听出了一个大概,懵懂的点头:“如此……那,皇上可知?”
宋梓婧正要说话,纸窗外一阵嘈杂,春若在外晦气的‘呸’了一声,与夏福子吐槽道:“殿内省的那些个奴才,皇上这才几日没来我们主儿这,就克扣了主儿的份银,就连送去的绸缎制衣都许久了还没做好,这就要入冬了,主子从来便手脚冰凉,如何受的?”
夏福子一听,手中扫帚长久未动,也是恨恨的说:“都是些狗眼看人低的,主子都没失宠,若真等没了福气,还不知这群人要做出什么来。”
纸窗外的两人朦胧不清,姜意看向对面的宋梓婧,只见她没有一点恼意,反而带着浅浅笑意,似乎什么目的达成。
寒娟适时卸了手中的活计,走出去咳嗽几声:“主儿还在呢,你们两在外面嚼什么舌根,也不怕主儿听了难受。”
春若才觉不妥,讪讪闭了嘴,夏福子嘴上虽不再说,可手上的扫帚却扫的越发用力,似是将地上落叶当成了殿内省那些奴才泄愤。
寒娟失笑,妥帖的又回了殿中。
“让姐姐见笑了,底下奴才不懂事。”
姜意担忧的问她:“皇上都几日没来你这了?”
宋梓婧嘴角的笑意淡了许多,勉强撑着道:“有半月了吧,自从大皇子出事,皇上便夜夜陪在明阳宫。”
看她眼神里的黯然,姜意抬起的茶盏缓缓放下,张嘴却不知如何安慰,她也不擅长安慰人。
“罢了,皇上喜欢姐姐,他们的孩子出了事,多去看顾也是应该的。”宋梓婧收了那份黯然,平平静静的说道,姜意能看出那份勉强。
“可是……”
“方才讲到哪了?”姜意还未讲出,宋梓婧出言打断,又将话题扯回,“皇上是否知道皇后与温氏的内情,我们也不可妄议,只不过,皇上乃天下主,恐没有多少能瞒过他眼睛。”
那日皇帝去了凤阳宫用膳,却是没有几刻便出来了,寒娟说那日皇帝的脸色可是阴沉,也不知得了什么怒气。不过皇后给温氏赏礼他没有多说什么,应当是知晓的。
姜意颔首,又坐了一会儿,准备起身离去时才道:“你宫里这模样长久下去不行,过几日我让人给你送几件成衣来,入秋天凉,可别冻着了。”
她想帮帮宋梓婧,却也想不出什么好办法来,毕竟她也是个无多圣宠的人,在皇上面前说不上几句话,也只能在吃穿用度给她一些补给。
宋梓婧也不谦虚,笑着应下:“那便多谢姐姐了。”
夜里,韩琛又宿在明阳宫,却不是淑妃的正殿,实乃昨两日新住进明阳宫偏殿轩安居的常在方氏处。长相没有多娇美,让李福才看,不过是眉眼像淑妃,红唇像娴婉仪的一个女子。
不过性格上有些许特别——
淑妃和娴婉仪都是姿态娴婉,知礼知矩的,偏生这个方才人是个跳脱的,什么话都敢说,常能将皇上逗笑,也算个本领吧。
不过笑了几天韩琛也就笑不出来了,方才人虽是活泼,却也不可避免的总是在他来时谈论起其他各宫高于她的低于她的主子,听在耳里总归有些厌烦。
“皇上,臣妾听闻娴婉仪是个不问世事的闲散女子,过得洒脱极了,倒是让臣妾羡慕。不过,臣妾听闻前些日子,大皇子还未病好,娴婉仪便急着与淑妃娘娘断了关系,臣妾进宫晚,也不知是真是假。”
方才人趴在韩琛胸膛出,有意无意的将话题引向宋梓婧。
她与淑妃和日前得宠的娴婉仪长相相似,她从很多人嘴里听到过,但有时候就是这样,越是有人明里暗里说是某某的替身,就更加不愿意相信,总觉得是自己特别。
韩琛闻言,搭在她光滑细腻处的手顿了一瞬,而后不着痕迹放下,眼中的那点享受也渐渐熄去。
半天等不到回应,方才人支棱起身子,眼里闪烁媚光,期以能勾得皇帝再心中涌动,娇媚道:“皇上,您怎么不说话了?”
韩琛身前有了空隙便顺势坐起,捞过一旁明黄的寝衣披在身上,手指曲起将扣子一颗颗栓好,眼里虽有不悦,却还是含笑和悦道:“爱妃可是忘记了自己只是个才人?谁给你的胆子议论位高嫔妃!”
屋里烛火晃了一瞬,略过皇帝的面孔,方才人这才瞧见他那一脸莫测的表情,惊觉恐是触了逆鳞,可是回想方才说的话却不觉有差。但是否有错,都不是她能管的,赶紧起身披了衣裳下地:“臣妾惶恐!臣妾所言并无议论之意,只是觉得有些疑惑,请皇上明查!”
“朕看你是礼仪还未学够!”韩琛不耐烦的起身,听见声响的李福才走了进来,只一眼就背过身怕看到不该看的,让宫女进来替皇帝穿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