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穿得妥帖抬步略过,脚踝一紧,方才人这时是真的惶恐不安了:“皇上这时要去哪啊?”
“大胆,皇上要去何处岂容你过问。”李福才见皇帝眉间越来越深的沟壑,赶忙出声呵斥,要是惹了皇上,这方才人的小命也就没了。
“朕想起乾元殿还有要事,今夜就不在你这过夜了。”韩琛冠冕堂皇的找了借口,说的无比顺溜,也不知对多少女人说过,“李福才,明日找个好些的教习嬷嬷来,方才人何时将礼仪学成什么时候准出轩安居。”
“奴才遵旨。”
李福才跟着皇帝出了还算可以的居所,有些遗憾的摇头。这才感叹有些特点,圣宠还没多久,这就没了。
果真,即使像了几分,也终究不是那两位。
玉竹小榭。
宋梓婧精神不好早早歇下,躺下后却是如何都睡不着。
听门外铜锣敲响,招来在外间守候的寒娟。
寒娟也是未睡,一双眼睛明亮有神,没有倦怠之意。
她总有些想不明白今日主子为何会在和顺仪面前表现得那么在意皇上。
“寒娟,什么时辰了?”
手臂横过眼睛,宋梓婧问了一声。
寒娟回:“小主,已经子时了。”
“怎么打更的人还在?”
一般都是亥时打更,少有过点。除非皇帝歇下后又起,以作提醒。不过,这也预示那夜承宠的嫔妃是来日里的笑话。
“想是皇上有所急事,”寒娟抬了烛台,宋梓婧已从床上坐起,“待那些个太监走过也就不吵了,小主歇下吧,睡晚了明日晨起眼下乌青会显憔悴。”
明日皇后去玄佛殿贡神,巳时各宫嫔妃都得前去请安,再之后宫里进了新菊,皇后还邀了妃嫔赏花。细细数数,也是无比繁忙的一天。
即使如此,宋梓婧还是苦恼的摇头:“睡不着。”
“那奴婢陪着小主。”
寒娟悉心给她披了一件薄衫,见她沉默,开口问道:“小主今日……怎的会与和顺仪说起对皇上的情来?若是太多人知道了,岂不是对您大为不利。”
和顺仪对主子倒是真心,可若是让不怀好意的其他妃嫔知晓,这就是他们对付主子的突破口。
宋梓婧倒是无所谓,只是难为寒娟憋了一整天,愣是如今才问出来。
她道:“我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我对皇上如何倾心。等一传十十传百传到皇上耳朵里,他总会感动几分。”
这宫里妃嫔无数,有老了失色的,也有刚刚进宫年轻貌美夺人眼球的,可这么多人,多数对皇上倾之如狂无非都是为了荣华富贵;少数有情的,也都或多或少掺杂别样,就连她也如是。
她对皇帝有情,但也有对生存的渴望。她不希望情感付出之后,等皇帝腻了厌了,就因为或大或小的事情而落得和温氏、沈氏一样,可死可居冷宫的日子。
阿姐常年不败,不过是特立他人,不倾心皇帝,所做一切皆为燕王,皇帝知晓自然不甘心,他不想认输。
可她和阿姐不一样,她只是这深宫中的和他人无差别的一个,皇帝厌了就厌了,到时也不过是身入地狱的结局。
所以,如今的第一步,她要让皇帝知晓,她和其他女人不一样,她爱他,是不求利得不求回报的,只有他将这些听进耳里记在心里,她才能在他心中有一席之地。
寒娟静静听着,不解:“可是那日小主生辰,皇上说过会护着小主,不让小主受委屈……”
宋梓婧冷笑一声,对此无言,许久才道:“这么多日,他可曾来看过我?”
“未曾。”不用寒娟回答,她接着说道:“即使皇子再为重要,他都应当有时间来玉竹小榭,可他多日未来。”
这已经让她受了很大的委屈。
这下不用她多说,寒娟也明白了。
“帝王所言,虚虚实实,也未必都是一诺值千金,当不得真。”
作者有话要说: 寒娟:小主,皇上都说会护着你,心里肯定是有你的。
阿沅:傻孩子,不过是哄人的话你怎么就信了?反正我是不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