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穿过窗户洒在地上,明堂堂的晃着人的眼。
基普林单手按着额头,实在不是太想醒来,太阳穴一蹦一蹦的疼着。
好久没有喝过如此烈的酒了。
他眼皮子抖了抖,并不是很想睁开眼,但是下一刻,昏昏沉沉的厉害。
但是那光实在太亮了,仿佛拿着激光硬是往你眼睛里怼。
基普林翻了个身,想从阳光下逃离。
“嘭”,屋子里一声响。
基普林彻底醒了。
他撑着太阳穴,扫了一眼。
嗯,好像有点奇怪?
基普林半睁着眼,扫了眼远离窗户的那一边,又看了看右边正对着的窗户。
“嘶”,手刚碰到透明色的玻璃,基普林就叫这温度给刺激了一下。
冰冰凉凉的,阳光洒在手上却仿佛十分温暖。
他脑袋虽然仍是搅合的非常糊涂,但是隐隐有了点想法。
红胡子的房间的床明明是在靠门的那一边,怎么就到了窗户边上。
他想了想。
海盗们都是一群大老爷们,即使种出来的蔬菜很好吃,可大部分的人更喜欢吃肉。昨晚上为了庆祝搬房子,红辣辣的锅子里是一盘又一盘的肉,所有人都吃的很尽兴。
一尽兴下来,一群男人咧咧半天,最后不知是哪个混小子提出来的喝酒。
基普林的酒量一向不错,喝酒怎么可能少了他,一瓶一瓶的酒就往肚子里灌。
海盗们喝的一个比一个多。
他居然都不记得怎么回来了,红胡子那个臭大汉。
基普林眯了眯眼,脑壳越疼,他就越恨那男人。
本来喝的差不多了,红胡子硬是来劝酒,一口一个好兄弟。
就是这么给兄弟灌酒的?
基普林趿拉上鞋子,往外走去。
他可得好好教训一下红胡子。
走到外面风一吹,基普林疼的和浆糊似的脑壳清醒了一点。
他回头望了眼自个借住的那栋丑的不行的屋子,忽然就往另一个方向而去。
别看基普林脚下的步子跌跌撞撞的,很没章法,但他出奇的有方向感。顺着一个方向直勾勾的而去。
远远瞧去,几个巨大的方形,那些也有他的一部分功劳。
基普林一步三晃,来到了最近的那块地。
外头有一道一米左右的鸿沟,他眯着眼盯了半天,方跨过了那条鸿沟。
望着身后的鸿沟,基普林定定了两秒,他忽的咧开嘴傻笑了。
傻乎乎的,一看就愣神的很,和以往吹鼻子瞪眼的模样隔了十万八千里。
基普林摇摇晃晃的,蹲到了田里。
他眼睛耷拉着,按了按太阳穴,一吐气都似乎带着股酒味。
绿色的,嫩生生的很。
基普林歪着脑壳,还没反应过来。
他掀了掀眼帘,再度扫了一眼。
嗯,绿色的!
诶文向来酒量不好,再说昨天又有一个红胡子吸引火力,他只需要点到为止就好。
过了大家都起来的点,还没瞧见大家起床,诶文就打算先去地里瞧一瞧。
他刚到,远远的就瞧见一个黑色的背影。
大男人蹲在一个星期前种下的那块田地里,背对着他。
诶文莞尔,这人的背影吧!他也认出来了。
刚想不动声色的走上前,和对方打个招呼,忽的就听到惊天一声哀嚎,直将他震在了原地一动也不敢动。
嗯?
他眨了眨眼。
男人的嘶吼带着酒醉后的嘶哑,更是十分悲痛,仿佛遭受了什么重大打击。
可不就是遭受了重大打击?
基普林晃眼瞧着绿油油的小菜苗们,先是瞪大了眼,晕沉的脑壳都清醒了几分。
真的长出来了。
一个个,他扫了一圈,嫩的都和那新生的小娃娃似的。
冒出地面一两厘米,微风一吹就轻轻抖动着它们的小叶子。
此生,他还尚未见过如此一幅令人感触如此深的画面。
这里面,有他的一份努力。
基普林盯了两秒,忽的抬手掐了一片叶子,放进嘴里。
昨天晚上吃的那叫一个舒坦。
刚放进嘴里,基普林好似意识到了某件事情。
在种下种子之前,这片土地曾经浇过肥。
每个刚来但是心思还不够沉稳的海盗,苏眠都会大手一挥打发他们去观摩一场堆肥工作。
甚至幸运者还有机会第一天见面就享受一下堆肥的步骤。
基普林脸色都扭曲了,他转过头,快步跨出田框,在旁边撕心裂肺的一声后就开始狂吐起来。
新的一天从起床开始。
本掀开身上单薄的被子,赤脚踩在地上也很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