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就是面小镜子,本对着镜子压了压自己的头发。
现在能有这么温暖,还得多亏了屋顶上装的吸热器,谁能想到这个吸热器居然如此好用,短短的时间里,他们就从不保暖的帐篷里到拥有自个心仪的小屋子。
他的屋子,一砖一瓦全是他自个搭的,住在如此温暖的屋子里,心更是暖贴的不行。
头顶上的毛全给压下去后,本来到了洗手间。
短暂的十分钟后,他从洗手间出来,刚找了片毛巾擦了擦手。
他忽的听到一声哀嚎,声音特别大,却又有股飘忽的遥远感。
本摇了摇头,昨晚上哪位大兄弟喝多了酒,早上出现惨事了吧!
脑中掠过自个想法,本整了整自己的外套下摆。
他的动作突然一僵,大半年前谁能想到现在的生活。
如果是那个时候,现在早就跑了过去。
海盗们面对的日子不算难过,但打打杀杀,血腥味却少不了的。
现在,每天早上起来,为衣食住行忙碌,安逸的日子过久了,竟都觉得刀口上舔血的心情离的很远了。
基普林那一声的惨烈,估计他自个都没想到威力如此巨大。
苏眠遇到了从房间里出来的男人,两人便一道往田地赶去。
她哪里想到男人拿着外套在门口等了老半天,就等着苏眠的动静了。
“他怎么了?”
苏眠问一旁站着的诶文。
诶文无奈的摊摊手,“我刚到的时候他还在看菜苗,看的好好的,突然就这样了。”
“吐了老半天了。”
慕铮眸光中闪过一丝嫌弃,那一滩呕吐物光是闻到那个味道就别提多难闻了。
但在小女生要上前时,他忽的伸出手。
“先等他的反应过了再说吧!”
“去拿杯水。”
诶文几乎是迫不及待的离开这地了,实在是那股味,难闻的很。
关键看多了,人自个好像也下意识的想要跟着一起呕呕呕....
诶文一手放在鼻子前,嘴里的那股反胃止不住的往上涌。
苏眠瞧着瞧着,转过了头。
基普林吐到胆汁都吐了出来,才勉强的控制住了那股反应,一低头瞧见自个脚下的一滩东西他又想吐了起来。
慕铮瞥了眼赶来的舰长。
舰长:不,我不想。
可他最后屈服在了偶像的目光之下。
认命的从基普林背后拎起他的衣服,从后头拽着人,硬是将人给拽开了这片地。
基普林瞧清不远处的土地,反应又上来了。
舰长就眼睁睁的瞧着基普林一弯腰,吐的那个惨不忍睹。
奇怪的味道萦绕在这里。
慕铮低头扫了眼,“把人带回去吧!”
等两人的背影消失,慕铮很是顺手的拉着小女生衣袖上的一截,带着人离开了那两滩。
他抬手就揉了一把小女生的发型,直将那一个高高的丸子揉的前面的头发都掉了下来。
小女生脑壳往上顶了好几下,生气了似的。
男人这才松开手,嘴角笑痣像那山间月也像那月夜湖,轻轻映入你的心尖。
“他可能是吃了没洗的幼芽。”
苏眠心头对于发型被毁的愤怒瞬间散了一大半,她就要去看基普林吐出来的第一滩脏水。
“别看。”
“发芽了。”
苏眠顺着他的视线望去,但见不远处的田框里,细细密密一层浅绿。
如同黝黑土地上铺着的一层细小绒毛。
长出来了!
其他人所看不见的淡淡绿意从那尚且幼小的菜苗上缓缓飘向空中,一部分在如同润物细无声的缓缓归于这片天地,一部分却打了个转,缓缓来到她的身边。
温和的能量充斥了身体,逐渐强大,
她想与人分享这抹欢喜,下意识的就转过了头,望着身边的男人。
男人嘴角的笑意勾人的紧,苏眠将那颗笑痣看的如此清透。
她忽的抱起男人的手,放在自己脑上,碰着那手,让对方揉了几把。
掌下是炸毛的细发柔柔软软的,慕铮抬手揉了一把。
小女生便放下自己的手,顺从极了的蹭了几下。
慕铮眼中闪过一道光,黝黑的眼那一瞬间含着温柔如同水似的要溢了出来。
“苏小姐....”
红胡子错愕的望着眼前的一幕,大老粗的他迟缓的视线在低头任撸毛和舒舒服服撸毛的两人身上转悠了一圈,慢半拍的意识到了一件事。
“没,没事。哈哈,我居然忘了基普林还没漱口。”
红胡子转身,打算以最快的速度离开。
苏眠忍着脸上的热意,“基普林这几天就不用来地里了,让他每天跟着清理队出去清理吧!”
红胡子背对着两人,一下一下,相当僵硬的点了点头。
被人抓了个正着什么的....
苏眠尽力不去拍自个的脸,咳了两声,也不知是在对谁说。
“等蔬菜都长大了,必须让基普林好好吃一顿,压一压他心里的阴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