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
一个熟悉的声音,蓦然从外传来。
李秧身一直,讶然转向那边,下意识觉得自己是听错了,直到门口真的走进来一个人。
李秧喜出望外:“暮歌!”立即走了过去:“你回来了?你前都去哪儿了?”
暮歌皱眉看了看她高兴地像过年似的样子,不明白他回来了有什么值得她那么开心的。
想起几日前因为信了她的邪,和她一起打了个马球赛,就被主子调去干最苦最累的活,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冷道:“还能去哪儿,做任务。”
李秧对他的冷漠熟视无睹,笑眯眯道:“那,你是不是再也不走了?”
暮歌眉头更是紧紧一皱,迅速向左右注意了一下,发现没有人听见,才松一口气。
现在他总算明白世子爷为何针对他了,原来这家伙的真的对他太……
暮歌畏惧地又退一步,那奇怪的举止引得李秧终于发觉不对劲。
“干嘛那样看我?”李秧有些不爽。
暮歌自然不能告诉她,道:“没什么。”然后往屋里望了一圈,视线落在桌上的数只锦盒上:“那些盒子,可是送给伯母的?”
李秧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迟疑点头:“对,怎么了?”
只见暮歌走过去,将锦盒叠高端了出来:“世子让我送你回家。”
马车上,李秧还对现下情况回不了神,不敢相信世子居然派暮歌回来陪她回家。
“爷是什么时候吩咐你的?”李秧敞车厢门,问和车夫坐在外面车板上的暮歌。
“今天天不亮。”暮歌道:“爷说你可以多陪你娘亲两天。”
李秧眉头一扬,不能置信,努了努嘴想说话,他又道。
“爷这几天不回国子监。”
“发生什么事了吗?”李秧有些意外,上辈子世子可从来没有这般连续几天不在国子监。
暮歌为顿了顿,道:“不清楚了。”
李秧对他何其了解,听他声音就知,定是主子交代过不能泄露。
她不在意地撇撇嘴,不说她也知道和江柔珂有关。
世子不在更好,她可以找机会联系宋诗桀,运好还能找找父亲的下落。世子在的话她便什么也做不了,还得时时受他骚扰。
脑海不由想起昨晚,雾气弥漫的浴室里,从他身上一阵阵散发的迷人甜香,他深深探进她嘴里的舌头,以及两个人互相交织的呻.吟声。
坐在车板上的李秧缓缓夹紧双腿,虚虚睁的眼眸晃漾着不明水光。
她想的然没错,世子心里装满了邪思,而且,他和江柔珂应该有过亲密,不然,一个十六的少年怎么可能那么懂。
李秧家在城郊北地,路程并不远,他们的马车跑地并不慢,却不知为何走了很久仍未走到。
李秧不由疑惑,朝外凝神注意,发现他们走的是小乡道。
可去她家,并不需要走这么小的乡道。
难道走错路了?
李秧眉头紧皱,张嘴欲问暮歌,忽然,一道电光忽然闪过脑海,忽然冒出一个之前从未想到过的可能性。
她迅速再次撩窗往外观察,发觉这条路就是上辈子,宋诗桀找到母亲之后,带她前去见母亲的那条路。
可上辈子的这个时候,她还没发现母亲已经失踪,且还要半个月后,宋诗桀才带着她来这条路,去见不知为何会去到遥远小村庄里的母亲。
而现在,暮歌却已带着她走在了这条路上,带着她去见母亲。
李秧全身血液都凝固了。
她蓦然又想起重生回来的第一天,托暮歌去看望母亲。明明她故意把地址报错,暮歌却能见到母亲。
时,她只当世子早就查过她家地址,并安排旁人妥善照料,原来真相是,他从一开始就已经将母亲带到了别的地方。
上辈子,世子总是不让她回家,后面母亲失踪也没能帮她找到母亲。
她当世子是冷血,无能,没想到,全是他有意为之,故意不让她见母亲。
可为何现在又让她见了,甚至还准备陪着她一块见。
他这么做,究竟什么用意?
李秧一下子想到了父亲,会不会和父亲有关?
“暮歌,还没到吗?”李秧佯装懵懂:“这条路为何那么陌生,可是走错了路?”
暮歌动了动身,微微侧过脸来道:“怕你担心,本想到了再告诉你,你家前几日遭了贼,世子爷便是派我去捉拿贼人。昨日我捉到了,人已送了衙。”
“你娘亲没有受伤,但是受了惊吓,忘了一些事,世子爷把她安置在一位湖州人家中。”
李秧知道自己从小就是个非常娇的孩子,粘人,爱闹,受不得委屈,即便被爹爹和姑姑逼着学武,也依旧改不掉娇。
直到她发现娘亲是个有癔病的人,她才开始慢慢长大懂事。
爹爹说,娘亲脑子是小时候摔跤摔坏的,但并不严重,情况时好时坏。
好的时候,一切正常,坏的时候,便会变成一个四五岁的孩子,又娇又笨,需要人时时照顾。
李秧意识到自己的母亲有这样的病的时候,不到十岁。
她遇过娘亲哭得滚地,闹着要喂饭,或在半夜里被雷声吓哭,钻到李秧小小的胳膊里要抱抱的时候。
也不知为何,每当这种时候,小秧儿会很自然地把娘亲当做是她妹妹,一个永远不会长大的傻妹妹,需要她的爱护照顾。
爹爹在的时候,一切不用担心,爹爹不在的话,就由她和阿究姑姑照顾她。
可娘亲情况再坏也就是变成孩儿性,没有发生过精神错乱的时候。只有上辈子,宋诗桀带着她去接母亲的那次,算是娘亲情况最坏的一次。
时娘亲已谁都不认得了,不肯吃饭,瘦得只剩一张皮,躺在床上一直喃要去城墙上等耗子哥。
李秧上辈子在临死之时,最担心的便是她可怜的娘亲,她身边所有人都不在了,谁来照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