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聊城(二)(1 / 2)

屋里窗户都被钉死,光线着实昏暗,不大的屋子里灰扑扑的,地上陈列着三具身着华服的尸体。

柴桑最后一个进屋,并未关门,一方面是为不隔断这屋里的唯一光源,另一方面……他实在有些恐惧。

苏散寒走上前细细检查着尸体的伤处,肩上碎发滑落,衬得他整张脸更加清冷出尘,那张白得透明的脸上没有过多表情,似乎全然不为所动。

谢存起先站在一边低头看着苏散寒的动作,而后也矮下身子同苏散寒一起探看,二人时不时在对方的手上写写画画,或是在对上目光后打几个简单的手势。

司华弦和柴桑没有围上去,只站在稍远的地方旁观。

司华弦有些奇怪地看着那方二人的无声交流,压低声音问柴桑:“这里不准讲话吗?”

这下轮到柴桑觉得奇怪了,他挑着眉低声道:“你不知道?”

司华弦有些茫然地摇了摇头,我知道什么,真的不能说话?

柴桑的目光在那边两人的身上稍作停留,而后动了动嘴唇,司华弦认出那是“苏散寒”三个字,柴桑指了指自己的耳朵,摇了摇头。

他是在说,苏散寒是聋了的。

司华弦下意识地低声道了一句“抱歉”,而后看着门外兀自出神。

人七窍相通,口不能言、耳不能闻时,其他的感官就会变得愈加发达,苏散寒就是如此,他能看得更细致,嗅得更敏锐,虽难以再挥剑交战,但却格外地适合学习药理,到底是天无绝人之路。

那方二人检查完毕站起身,一面走一面继续用手势交流,四人一起走出屋子,柴桑顺手带好了门。

自四人进屋,外面的小吏便一直有些紧张地看着那间屋子,如今终于把这四位仙师给盼了出来,他冰凉的四肢涌上一股暖流。

谢存走上去说的第一句话就是:“听闻大人府上还有一位妾室幸存,可否带我们见她一面?”

这话虽是问句,但谢存说得格外笃定,语气沉重几近命令。

那小吏好不容易放下的心又再次提了起来,他连发丝都在颤抖:“这位仙师,那位从夫人恐怕见不成。”

谢存一挑眉:“为何?”

“她疯了。”那小吏面色刷白,“好像是撞见了妖怪行凶,吓疯了,成天胡言乱语,说得人心惶惶。”

人心惶惶倒是见着了,谢存打量着眼前人,不动声色地道:“见到凶手了?那更有必要见一面了。还请带路。”

那小吏有些无助地看着谢存身后的三人,那三人摆明了与谢存一样的态度,他只好低头道:“那各位请吧。”

一行人穿过小门,回到了那个小吏不愿久留的院子,那小吏有些腿软地蹭到一间厢房前,轻轻敲了门:“从夫人,有客人来了。”

里面无人应,小吏却直接推开了门,司华弦皱着眉头看着,却并没有看到有什么茶杯花瓶从门口飞出,整座厢房都出了奇的安静,全然不像是住了疯人。

小吏推开门后探进大半个身子,良久,才回头对四人道:“仙师请进。”

四人进到屋里后,那小吏忙不迭地退了出去,方才在死人门前他都没有露出这般如避蛇蝎的表情。

厢房里的陈设不多但十分精致,香粉气息之中,一张打虎图突兀地贴在迎门的墙上。

思及这位夫人是舞双刀出身,司华弦对于这样粗犷的喜好表示理解。

司华弦四下打量了一圈,没有发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目光堪堪停留在靠墙放着的一张床榻上。

床前垂着一层薄薄的纱帐,影影绰绰间可以看到一个女子的身影。

突然有这么多陌生人进来,那女子受了惊,纱帐后的影子着实晃动了一下,谢存领头赔礼:“事先不曾打过招呼就进门,实在唐突了,在这里给夫人陪个不是。”

司华弦不动声色地随着谢存行礼,心里却奇怪得很,这位夫人安安静静,哪里有疯了的样子。

纱帐后的身影没有什么动作,四人又向床榻靠近了一些,三个大男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一致看向司华弦。司华弦坦然迎上那六道目光,了然地勾了勾唇角,正欲上前撩起纱帐,走了两步就被谢存轻轻拉了一下,司华弦清清楚楚地看到了谢存眼中的纠结和不安,司华弦笑着握了握他的手。

这个人,自己再如何身先士卒都不会露出任何软弱神情,可打头的那个人换做别人时,他就会格外慎重,格外担忧,倒也不是不信任他人,他只是觉得除了自己,谁都不需要这般冒险罢了。

司华弦一面靠近,一面时刻观察着纱帐中人的情绪,直到她将纱帐挑起,那人都没有任何举动。

纱帐后,只普普通通的一个女子而已,她蜷缩着,显得尤为瘦小,除了头发有些凌乱外,没有任何迹象可以让人觉得她疯了。

司华弦心中奇怪更甚,哪怕眼前这人又叫又骂,甚至把她劈头盖脸地打一顿,她都不会这么没有底气,一个据说疯掉的人安安静静地坐在那里,画面无比的荒谬悚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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