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正午用的灵食多了些,梦泽老早回梧桐木屋睡觉去了。
夜深人静,季君竹悄悄运出神识粗粗探了一遍流云殿外的情况,考虑到祁琰昱修为高,神识强大。
季君竹并不敢将神识深入主殿,万一露出马脚,想要睡他的计策,不用实施便将胎死腹中。
神识小心谨慎的在殿外探查一圈,黑洞洞的流云殿外,四下无人,静悄悄一片。梧桐树上,梦泽鼾声正起,长长的牙喙流出一滩银白的口水。
万籁俱寂,唯独主殿内灯火通明。
透过木窗柩,只能粗略看出窗塌边有一人影,手持书卷,身形影影绰绰。
季君竹收回神识,勾唇算计的笑了笑。
她取出储物戒内的梅花,撕掉梅花上的隔绝符,面无表情的往自己鼻口送去。
梅花花粉送入鼻端,季君竹裸露在外的肌肤上缓慢出现块状红疹,红疹沿着她纤长的细脖子一路蔓延向下,很快遍布全身。
她皮肤本就白皙,红疹布了一身,看起来着实吓人。
季君竹忍住瘙痒的皮肤,祭出一团火将梅花毁尸灭迹。
一切处理妥当,推开门,飞速朝主殿掠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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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晚寒气重,主殿内却没有置放炭火盆。
祁琰昱半卧窗塌边,窗口大开,吹乱满头银发,他手持一卷书册,姿势半晌未见变幻。
修长的手指抠住书卷卷边,时而凝神,时而蹙眉,清冷冷的眼内布着丝困惑。
目光定在书上,祁琰昱唇角顺势上勾,学着书册中男子的笑容咧唇,却如何也学不会那种妖娆的弧度,反复几次后,唇角扯的生疼。
祁琰昱拉下脸,双手并拢,“啪”的一声将《御女心经》合上。
扬手欲就手中不正经的书卷给扔出去,指腹却死死捏紧书册,顿在半空。犹豫片刻,恼羞成怒的将左手边小几上的茶盏扔出窗外。
而手中那本《御女心经》却完好无暇的搁置在窗塌一侧。
他微凉的指腹绕在扉页上,犹豫着要不要重新打开继续学习。
忽然耳尖一动,手持书卷的手微抖。
祁琰昱抬眸觑了眼门口的方向,反应极快将书卷收入储物腰带中。
白玉无瑕的耳尖瞬息染了层做贼心虚的浅红。
门口传开敲门声,不轻不重,正好三声。
祁琰昱觉着自己心口有了毛病,随着敲击木门的声响,砰砰直跳。他抬头看向窗外黑洞洞的天色,又是紧张又是心虚。
以季老魔的性子,再如何满口花花肠子,却极有分寸。如今夜敲响陌生男子房门之事,似乎从未有过。
莫不是……
祁琰昱脸色有些难堪,心底发麻。
以老魔玩世不恭的性子,莫不是发现他偷看《御女心经》之事,这会儿前来看他笑话?
想到有这种可能,素来矜持的辞染仙君脸色忽青忽白,他强行深吸一口气,维持镇定。
盯住木门倒映出来的纤长身形好半晌,喘息不匀的唤了声:“进来。”
屋外冷气逼人,季君竹搓着手,推门而入。
她佯装狼狈的立在门口,垂头哭丧着脸道:“师尊,今夜我能同您一起睡吗?”
祁琰昱:!!!
少女身形单薄的站在门口,肩膀一耸一耸,看似极为可怜。
祁琰昱当然知道她是装的,季魔头前世今生都是那等不会委屈自己的女子。
他摸了摸储物腰带,反复确认《御女心经》不会掉出来。
绷直腰身,抿唇斜了她一眼,面无表情拒绝道:“不行。”
意料之中,季君竹抠了把手心,仰起头,将通红的脸蛋全然暴露在空气中。
吸了吸鼻头,央求道:“师尊,求您收留弟子一夜……”
季君竹正在酝酿悲伤情绪,可怜的表情还没做齐全。
躺在卧榻上的紫衣仙君忽然直起身,他随手挥出一道青光,光影一闪将她卷入身前。
拔高声音斥道:“你脸怎么回事儿?”
他说完扯过她胳膊,撸起她的袖子,仔细查看,好家伙,通身都是红疹。
祁琰昱黑着脸,抬眸定定的看她:“为何好端端会通身红疹?”
季君竹讨好的神色僵在脸上。
总觉着哪里不对,按照她脑海中排练的剧本,不该是他侧卧在塌上,神色为难,权衡再三,依旧拒绝。
这个时候她忽然西子捧心,装晕落入他的怀抱。
算准了祁辞染绝不会见死不救,却没料到此番这般容易心软。
眼瞧着身前男子满目担忧,季君竹不好意思扰了扰脸颊。
谁知指腹将将触及脸侧,便被他死死的撺入手心。
“不许抓!”他眯着眼,不容置喙道。
季君竹做好的盘算,被不按牌理出牌的辞染仙君给打成一盘散沙。
她努力维持住小可怜人设,抠了抠手心,杏眸瞬息涌上一泓秋水,顺着他的话道:“师尊,我浑身发痒!”
痒字一出口,祁琰昱身子一个踉跄,险些摔倒。
他胡乱揉了把胸口,眸中露了几分迷茫,心口竟然跟着也有几分痒,莫不是被她传染了?
没空查探自个儿身体,祁琰昱脸色黑黑沉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