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没见储瑾瑜,花漓漾尤其想念,但身体刚恢复不久,不能像以前一样快跑,却也健步如飞。
这次花漓漾不像之前一样,刚到清溪苑便忍不住高声大喊储瑾瑜的名字。
“上次你来向瑾瑜解释时,她生气没?”花漓漾仍旧有些心虚。
“没有。”木槿立刻道。
那日木槿记得储瑾瑜与以往无异,一副拒人千人之外的模样,或许她只有在花漓漾的面前才会偶尔笑笑吧。
“那就好。”花漓漾稍稍安心,却仍想着要好好向储瑾瑜道歉。
另一面,清溪苑的正院中。
君倾墨来得要稍早些,同花漓漾一样,到了储府未先去拜见储母,转而先来了清溪苑。
来时储殊词正在书房,她便在院中等候。
“倾墨。”储殊词走近,距君倾墨两步远站定,嘴角扬起轻微的弧度,轻声道。
看到储殊词向她走来,君倾墨眼中也渐渐焕发出光彩,却在储殊词走近后,还未来得及舒展的眉眼,便深深紧皱。
君倾墨双唇紧抿,紧盯着眼前的人,目若冰刀,眉带寒霜,不言不语。
“倾墨?”储殊词心里直打鼓,再次唤道,声音带着小心翼翼。
“你是谁?”君倾墨望着眼前人,只确定她不是储殊词,暂时猜不出她是何人。
“我当然是储殊词啊,倾墨不记得我了?”储殊词眨了眨眼,故作疑惑道,嘴角依旧含笑。
白苏记得每次储殊词和君倾墨说话的时候,脸上都会带着笑意,是放松的感觉,她也这么学着,怎么君倾墨此时看起来反而更让人心里发怵了呢?
明明以往她看到君倾墨,她都是一副云淡风轻、温润如玉的模样,像这般面露寒霜,倒是第一次见,看着也是让人心底生寒。
白苏自诩只在面对储殊词的时候,才会由心生出惧意,且那也是多年前的事了。
如今的储殊词已不像幼时那般暴戾,若不是她每次杀人时仍是眼也不眨,白苏险些以为她这么多年真的是修身养性了。
白苏刚跟着储殊词那年才八岁,储殊词四岁。
至今白苏依稀记得她们第一次见面时的场景,也是在这个院中,储殊词正拿着一把短剑,剑身染血,在她面前的是两具人首两分的尸体,刚死不久,平滑切开的脖颈处依旧往外潺潺地流着血,冒着热气。
那是一个寒冷的冬天。
白苏登时便吓得腿软,跪趴在地上,好在没吓得尿裤子。
她记得储殊词望向她时,咦了一声,嘴角带着笑,似是赞许。
那时起白苏对储殊词便从心底生出惧意来,即便后来她也可以平静无波地杀人,心底那片惧意却从未消散,只是藏得更深了。
今日看到君倾墨,那深埋心底的恐惧又慢慢浮了上来,明明是一副娴雅的模样,温文尔雅,却让人遍体身寒。
“你在害怕?”君倾墨轻轻一笑,脸上瞬时冰雪消融,向白苏又靠近了一步。
“没...没...”白苏不知自己何时暴露了,又不太确定,只做最后的挣扎。
君倾墨继续望着白苏,也不说话,她好像猜到她是谁了。
白苏在君倾墨的视线下,心间发颤,又往后退了两步。
“白苏,殊词去哪儿了?”无趣,储殊词不在,君倾墨也没了再待下去的心思,直接道。
“啊?”白苏没想到君倾墨竟然能直接猜出她是谁,惊呼道。
顶着储殊词的脸,却做出这般没见过世面的表情,真让人糟心。
君倾墨心里越发不悦,收起脸上的笑意,不浪费一丝一毫的情绪。
“跟了殊词这么久,怎么还是这么不稳重,把脸上的汗擦了。”对着那张脸,君倾墨终究有些心软,也见不得上面露出惊慌失措的神色,将手帕递给了白苏。
“哦...是...”白苏摸了摸额头,果然一片汗意,忙接过君倾墨的手帕,擦了擦。
“站好了!”看着‘储殊词’对着她恭敬的模样,君倾墨又忍不住道,声音控制不住也比往日稍高了些,颇有些恨铁不成钢。
“我之前扮得都挺好的,在夫人面前也未露馅过...”白苏抬起头,再次恢复之前的模样,为自己辩解道。
这也不是她第一次扮储殊词了,之前从未出错过。
不过之前她好像也从未见过君倾墨......
白苏这才记得,不论是其他三人,还是她自己,假扮储殊词时,从未在君倾墨面前出现过。
白苏突然记起储殊词临走前和她说的话了,代她向君倾墨致歉......
储殊词是不是一早就知道瞒不过君倾墨,所以才这么说的?
她怎么不直接告诉她?害得她刚刚心慌了那么久。
“殊词极少和父母相处,他们自然发现不了,若是和稍微亲近些的人...”君倾墨才记得自己和储殊词见面的次数,或许还不敌她和储父储母的次数多。
不过她们每次相处的时间应该不算短,加起来的话,或许是比得过她的父母的。
这么算起来,她也算得上是储殊词最亲近的人了。
这么想着,君倾墨稍稍舒心了些,脸上也柔和了许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