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谢湛重伤(1 /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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净手上香,程安在心底沉默祈祷一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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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大夫人不同于他,他是一位实在的好人。</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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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可以,他祈求星君将他的命格写得好看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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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作揖鞠躬,插上香火退后三步,离面前的星君神像远了些。</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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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是真不可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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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眸色暗下,其中多了几分肆意张狂之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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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他便再闯轮回台,费番功夫,夺回魂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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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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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握住手中锦囊,同仙使告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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该上的香火上完,走出仙庙,红玉这才后知后觉觉着有些奇怪:“说起来,今早为何不见大公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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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有事,他便先行一步。”程安走在仙庙青灰色石砖地面上,面无表情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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红玉捧着手感慨一句:“大公了当真是心疼大少奶奶,城南到仙君庙这么多里地,还是要陪着大少奶奶过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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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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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沉默着没有回复他的话,只是心底暗道,谁知道他究竟是来做什么。</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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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这人总是来无影去无踪,神龙见首不见尾,连谢大夫人都不知晓他整日在忙些什么,他又如何知道。</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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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前也是这样……</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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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图了解谢湛的生活,同他有一星半点的共同语言,却每每都被告于“你不必知道”、“与你何干”、“白费功夫”之类的字眼。</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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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他曾有一次,强行自已逼着自已看完一本枯燥乏味的兵书,觉得自已悟出些道理,寒冬腊月,穿着单衣装模作样的去寻谢湛探讨,可未至门口,却让守夜的萧武赶了回来。</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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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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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次想起过去让他极为不悦的记忆,不知为何,此刻,程安竟已是一点儿情绪也无。</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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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门口那匹披着坚甲的白马没了影了,程安便知晓,谢湛昨日八成是趁夜离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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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摇了摇头,搀着红玉重新一步一步踏入马车,松了眉头,决心这是最后一次回忆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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踏入马车,拉上帷帘的那一瞬,他就觉得不对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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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帐之中,还有另外一个虚弱的呼吸,以及……浓郁到让寻常人恐慌的血腥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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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试探性后退一步,谁料脚下却啪叽一声,踩到一摊了不明的粘稠玩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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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心</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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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尚未发出声音,一双冰凉透顶的手却紧紧捂住他的嘴。</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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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肘屈起,下意识要向对方腹部攻去,谁料到对方另一只手牢牢握住他肩膀,稍向前一步将他抵在车厢边缘。</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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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股黏腻的触感顺着他另一只手淌在他脖颈,温热腥气,常年的经验告诉他,这是血。</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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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心底越发的沉,未待他再次抬腿踢去,却突然传来个熟悉的低沉声音:“别动,是我。”</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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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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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动作一顿,颇为不可置信地茫然片刻,这才定住神,借助车厢内微弱的光芒,向上看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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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容俊朗苍白,眉眼如星,侧脸线条峻峭分明,只是身上一种沉郁的杀气还未来得及散去,使得整个人都透着一种可怖的煞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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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谢湛这厮。</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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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这一瞧,乐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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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家伙,谢湛胸前靠右肩处不知为哪位能人志士开了个大洞。</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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惨白的血肉翻起,深的甚至能隐约见到白骨。血洞正汩汩地向外飙着血,方才淌在他脖颈的鲜血,也是从这个洞里冒出来,顺着他修长健硕的手臂一直流进他衣服里的。</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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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他那身青竹暗纹袍上全是血,软座,蒲团,靠枕,连车帷上也全染得未干涸的喷射形血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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弄得好似什么心理变态造成的凶杀现场一般。</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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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不是谢府车马车帷都是暗红色帷帐,过路人见了,定会被吓得半死。</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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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安还有心情幸灾乐祸得想。</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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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非昨日谢湛急匆匆离开,是着急去找什么人干架?</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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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来……这个失血量,正常人类是撑不住的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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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手掌冰凉,呼出的气倒还挺温热,就是透着一股熟悉的腥气,血腥味他浸染多年,早已熟悉,可眼前两人的动作暧昧过头,让他很不适应。</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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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很认真地眨了眨眼,示意自已明白,让他放开自已。</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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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湛这才松开堪堪桎梏,阖上眼靠在车厢后座。</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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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仿佛方才经历一场大战,疲倦至极,惨白的俊脸染着血迹,青黑色眼皮底下透着一种无名的倦意。</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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