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书记看了看他们,“你们是第三大队的孩子?”
见他们点头,“那你们能不能带我过去?”
“能啊。”三柱很爽快的点头。
周以柠倒是看了他好几眼,总觉得这人像个干部,虽然这年头领导干部跟普通百姓似的,可言行举止还是不一样的。这人腰板挺得直,走路气势都不一样,像个军人。
何书记推着车,和几个孩子打听情况,主要是三柱在说,周以柠牵着周博文在后头走。前两天下过一场小雨,这地上泥比较软,一踩下去就是一个脚印,鞋子都脏了。
“你是说,你们队上做了一个什么凉茶?”
“是啊,秋收的时候可热了,喝上一壶,可舒服了。”
“真那么有用?”
“当然有用了,隔壁大队都找我们大队长要呢,就是他们有的人身体弱,不能喝这个。”
“这茶有什么不能喝的。”
“凉茶是用草药配的,名字叫凉茶,可这是药,有人就不能喝呗。”
“是这个理儿,药不能随便喝的。”何书记默默的记在心里。
到了第三大队,何书记又确认一遍,“你们真不知道队上有个叫周建华的烈士?”
“不知道。”三柱又想了一遍,确实没听过这名儿。
“烈士?三哥,咱们队上还有别的烈士吗?”周以柠问三柱。
“没啊,第三大队就咱们一家。”
“你们是烈士家属?”何书记问道。
“是啊,我爷就是烈士。“
“那你爷叫啥名儿?”
“我爷……我爷叫周长贵吧,是吧妹儿?”
“那是大爷爷的名字,爷爷叫……叫周长富吧。”周以柠也想不起来了。
问孩子是没啥用了,何书记问了大队长在哪儿,周以柠给他指了指,就他身后不远处的那个。
他们交谈了几句,就见大队长十分热情的领着何书记去了他们家。
这会儿一家子都在呢,三个孩子站在门口看了一会儿,三柱抓了抓头发,“爷他到底叫啥名儿啊?”
周博文一脸懵,“我不知道啊。”
周以柠不确定的道,“我记得是叫长富啊,奶好像说过。”
何书记拎着一堆东西上门,周老太无比热情的接待他,两人就寒暄上了,大队长也跟着进屋子里去了。孙梅英出来给他们倒茶,就见三孩子傻愣愣的站在院子门口,“你们站门口干什么,快进来,冷不冷啊?”
三柱忍不住了,他实在好奇,“妈,爷他到底叫啥名儿?”
“你爷啊,你爷叫建华啊。”
“我记得奶说爷叫长富啊?”周以柠想起来以前周老太念叨过的,说我家长富咋样咋样的,怎么名字就变了。
“这个啊,我听你爹说过,长富是你爷原来的名儿,参军后就改名叫建华了,大家伙儿不习惯这新名字,以前怎么叫的,现在还是怎么叫。”
三个孩子恍然大悟。
“行了,快进屋吧,外头都冷啊,进屋暖和暖和,娘给你们冲红糖水喝。”
孙梅英冲了一搪瓷杯的红糖水给三个孩子,然后倒了两杯糖水给何书记和大队长。
有些话当着大队长的面也不好说,不过他这次来是打着慰问烈士家属的名头来的,东西也准备足足的,临近过年,何书记还给准备了一些年货。
快到中午了,周老太要留何书记吃饭,何书记说自己有事要回去,走的时候还很郑重的对周老太说,“真是不好意思,因为我的疏忽让你们受委屈了,若是日后他们再打着我的名号,你们只管来找我。”
这话双方都明白,大队长听得稀里糊涂的,不过他又不是傻,人家摆明不想让他知道他还问。
周老太笑得很是真诚,嘴里好话跟不要钱似的往外蹦,什么党好政策好,书记好百姓好,最后等书记和大队长都走了,门一关就数东西去了。
看得周以柠目瞪口呆,好现实一老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