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慢慢睁开眼睛,看着眼睛通红的皇后,手指动了动,皇后眼明手快地伸出手握住了他的手,只听皇帝轻轻吐出几个字:“皇后,别难过。”
皇后听罢,眼泪更是如同断了线的珠子,她痛失爱子,又失亲孙,如今她最大的倚仗,皇上,竟也要去了。
皇上奋力抬起眼睛看了一眼众人,又看向皇后,“朕已拟旨,皇位……皇位给老三,你要,要支持他,你们互为助力,如此,朕就放心了,咱们的小孙孙,是朕……是我对不住你,我都交给老三了,你……放心便是。”
皇帝又看向魏昭,慕容雨忙扶着魏昭跪倒在地,皇帝的眼睛已经浑浊不堪,也没有聚焦,只模糊地看着魏昭的方向,“老三,孝顺皇后,看好大沧,希望我……我,没有选错人。”
皇帝话音一落,就慢慢闭上了眼睛,皇后一阵恐慌,忙看向跪在一旁的院正,那院正取下扎在皇帝头上的银针,两指搭于颈间,随即一愣,慢慢冲皇后摇了摇头。
“皇上殡天了~”随着内侍一声凄哀的宣唱,皇后猛得铺到皇帝身上,“皇上啊……您怎能扔下我一个人。”
刹那间,哭泣声轰然而来,整个寝殿充斥着悲伤,外面跪着的文武百官当即以头抢地,纷纷哭起来。
不一时,内廷官凑到皇后面前,小声请示,“太后娘娘,是否宣读圣旨。”
皇后擦一把眼泪,如今,她已经是太后了,就着旁边人,她艰难站起来,带着众人出了寝殿,看着跪着的文武百官,她清了清嗓子,“如今皇帝已经殡天,国不可一日无君,先皇早已立下诏书,今日宣读遗诏,众人听命。
众人均跪下听命,四皇子想到父皇找他谈心时说的话,那时明明属意他当皇帝,如今临了却变了卦,也许诏书没来得及改,还是立他为帝?
只听内廷官尖锐的声音响起:“朕自奉太上皇之命登基以来,夙夜兢兢,不敢恣意……然今苟延残喘,恐不多时,为防国之无主,特立储君,以固国本。皇三子昭,文成武就,颖才具备,忠孝节义,颇有朕之风范,堪继大统,今立为太子,待朕西去,即刻登基……“
“不!我不信,这是假的,假的!”四皇子骤然爆出大喝,“父皇明明说让我当皇帝,魏昭篡改遗诏,他要造反!”
整个大殿门口顿时一静,接着嗡嗡声响起,众人纷纷开始议论,皇后已经看到底下有人点头了,她上前一步,直指四皇子,“孽障!此等时刻,竟妖言惑众,先皇亲口告诉哀家,传位与魏昭,众目睽睽之下,哀家岂会听错!倒是你,口口声声要当皇帝,哀家看要造反的是你!来人!”
皇后本就对四皇子恨之入骨,恨不能他给自己那可怜的小孙孙陪葬,如今他自己找死,正要将他五花大绑,狠狠惩治。
四皇子嘲讽一笑:“哈,魏昭魏昭,魏昭他是个瘸子,是个残废,哪朝哪代轮到一个残废当皇帝,大沧人都死绝了吗!你们都傻了是不是!众皇子中,我为长,皇位就是我的,就该给我!”
太后‘啪’一声给了四皇子一巴掌,“给你,给你让你杀了所有人吗?哀家给你留着面子,你却上赶着找死,你以为先皇、以为哀家全然不知道你做的那些猪狗不如的事吗!那可是你亲侄儿!他才满月啊!“太后接连痛失亲人,本就形销骨立,如今更是怒火攻心,她面目狰狞,恨不能吃了四皇子。
四皇子不想自以为隐晦之事却早已被人知晓,他眼神躲闪了一下,随即抬头大声反驳,“不是我!婴儿本就孱弱,病逝本是人之常情,你们倒是会栽赃!”
太后已是气的浑身哆嗦,“你,你还说,你竟如此禽兽不如!”
魏昭本在太后身后,看到四弟嚣张嘴脸与太后哆嗦的身子,顿时满面怒气,“放肆,母后面前,怎可如此无礼,四弟,不要再胡闹了。”
四皇子一听魏昭的声音,更是激动,他摇晃到魏昭前面,“你还说我无礼,我看最无礼的是你,你一个残废,若是识趣,就赶紧让位与我,不然,别怪我不客气!”
魏昭定定地看着四皇子,“你如何不客气,你是想说你收买了玄武门与朱雀门的守将,还是说你说服了巡城兵马的副将,你真以为父皇病重,便什么都不管了?”
“你!你如何得知!”四皇子顿时恼羞盛怒。
“如何知道你不用管,只是告诉你,四弟,不要自以为是。”
“我自以为是?哈,你个残废说我自以为是!”四皇子恨恨看了一眼魏昭,随即看到了他身后站着的慕容雨,“我看自以为是的是你!”
四皇子一个猛蹿,一把拉住慕容雨,随即藏在袖子里的手拿出一把小刀,不顾众人惊呼,他把刀抵在慕容雨的鼻子上,“都别过来!过来了,这未来的皇后小命还能不能有,这谁也说不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