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觉做梦也没有想到,他昨天不过就是多嘴问了绪泊远一句如何解决阴亲,怎么就能被鬼王听到,而且还被当事人找上了门。
眼前只有一团不断飘闪的碎光,周一觉却感觉周围气温又降了一些,他听到鬼王低笑一声,重复道:“再说一遍,你想解除阴亲。”
手指身体都动弹不得,连声音都发不出来的周一觉简直想骂街:神特么的让我说,你不让我说话我怎么说?
“呵。”鬼王冷笑,“本来想多留你几天,看来是你自己不惜命。”
“……”周一觉张了张嘴,惊讶错愕又委屈。
压在他身上的那团鬼气碎光突然消失,周一觉只感觉眼前的一切变得更加漆黑,视力好不容易在几秒后恢复,却惊觉鬼气好像化作了实体沉沉落在他身上。
柔软冰凉的触感若有若无地擦着他的脸侧。
“唔——”周一觉被鬼王鬼术控制住的身体猛地放松,他惊呼声还来不及脱口而出,微微张开的嘴却被封住。
周一觉愣住,唇上的柔软在被反复碾压蹂/躏,直到钝痛突然袭来,周一觉才惊觉这个男鬼的意图。
他手脚并用,拼命的挣扎,周一觉握拳狠狠地去捶男鬼的肩膀,却如同以卵击石般没有丝毫用处,男鬼劲瘦有力的腿落在周一觉腿间,轻而易举地抵住他。
唇上力道加重,周一觉急地冷汗都冒出,手腕却突然一紧,两缕泛着白色荧光的丝线在他手腕卷了两圈,不费吹灰之力便周一觉的双手钳制在他头顶。
周一觉眼角余光瞥到从男鬼额边飘下的发丝,才惊觉刚才那些柔软的丝线以缚住他双手的东西是这男鬼的头发!
“放——唔……”冰冷的柔软探进来,周一觉呼吸全被掠夺去,他觉得有什么东西在从自己身体迅速抽离,凉意从心口蔓延至四肢百骸。
周一觉脖子上的黑绳突然崩裂,他挣扎的力道渐渐弱了下去,握紧的双拳也松散开。
几乎同时,周一觉身上所有的力道与压制全部消失,他的眼角湿红,微弱地喘息着爬起来,一脸惊恐地抓着裹着被子倚在床头。
黑影不见了,一个身材欣长的男人正逆着月色立在窗边,银色的发丝随着夜风吹进房内而凌乱的浮在空中。
周一觉咽了咽口水,他发现自己的夜间视力前所未有的好,他目光不经意间一低,猛地发现自己身上正涌出丝丝缕缕的黑气,那些黑气方向一致的全都飘向了窗前的男鬼,被他全部容纳。
他可以看清鬼王每一根头发,却无论如何也看不清他的面孔。
鬼王到底是个什么东西?
“你……”周一觉舔了舔嘴唇,一阵刺痛让他瞬间清醒,他迅速从枕头下摸出那道血符,紧紧握在手里,抬眼怒视着鬼王,“我们人鬼殊途,你到底想做什么?!”
周一觉胸口剧烈起伏,这才反应过来他被非礼了!
脸上燥的又热又红,周一觉用手背狠狠擦着嘴唇,极为恼怒:靠,他居然被一只男鬼强吻了!呸呸呸!
“劳资是男的卧槽!我都说了想解除阴亲关系,你怎么就这么阴魂不散?!”
鬼王静静的注视着他,周一觉愤怒起来口不择言,“难不成你还真的想睡我?!我告诉你我就是一头撞死在你面前,我也不会让你这么羞辱我的。”
鬼王低低笑了笑,声音低沉悦耳,周一觉分不清他是在嘲讽他不自量力,还是不屑于自己的毒誓。
周一觉见他不说话,咬着牙说:“你给个狠话——啊!”
眼前一花,周一觉被一股极为强大的力量猛地提起,他惊呼一声,低头一看自己身子竟然穿墙而出,高高悬在了三层的露台之外。
脚下无物的恐慌之感让周一觉浑身发抖,他快速眨着眼睛朝身/下瞄了一眼,这一眼让他刚才嘴硬的勇气完全消失。
卧槽!这好高,他恐高啊混蛋!
“不是想死?”鬼王漫不经心地语调从周一觉耳边响起。
周一觉摇头,矢口否认:“不不不,我不想死,我刚才只是想和你开个玩笑而已的呵呵。”
眼前一暗,周一觉下巴被抬起,鬼王冰冷的气息落在他脸上,语速缓慢地轻笑着说:“是吗?”
“你以为我想上你?”
周一觉想摇头,可男鬼手上的力道太大,他根本动不了。
“你既然是我结了二十年阴亲的媳妇,那我自然有从你身上吸鬼气的权利。”男往顿了顿,讥诮地说,“还是你以为我上了你,你还能活到第二天?”
“……”周一觉语塞,菊间一紧,他不敢说话,他怕明天进肛肠科不治身亡。
“罢了。”鬼王冷哼,“你还想要解除阴亲?”
周一觉现在哪敢啊,他既怕鬼王把他从这里扔下去,又怕鬼王一时鬼迷心窍真的把他办死,“不,我不解除,死也不解除的。”
“其实就算你死了,你的鬼魂也会来到我身边。我最后和你说一次,别妄想找解除的办法,不然……”
鬼王没再继续说下去,大手一挥,周一觉身体以一种极为扭曲的姿态狠狠朝地面摔去。
“啊——”周一觉猛地惊醒,坐起身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他光着脚急匆匆地打开了房间的灯。
房间内静悄悄地,丝毫不见鬼王的身影,而他低头仔仔细细检查自己的身体,松了一口气:“还好还好,身子还是完整的。”刚才只不过是梦一场而已。
吓死他了,还以为要被摔死了呢。
周一觉决定,他一定要好好学习捉鬼之术,下次真的遇到鬼王,就算逃不了起码还能拖延点时间。
只是周一觉指尖微痒,像是有什么东西缠在他中指指节一般,他抬起手,瞳孔猛地一缩。
他红润的掌心中,正躺着一根极细的银色发丝,发丝的末尾在他中指根打了一个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