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们常说艺术是一场骗局,其实爱情也同样是一场骗局。
哪个人不是因为贪心和欲念,在甘心受骗?生活是一出现实而又美丽的悲剧,最好谁也别去拆穿这个谎言。
千万人对爱情有千万种不同的认知与见解,别人怎么说怎么看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当下的自我最想做的是什么。
而他现在只有这一个想法。
晚上,訾岳庭从市区回到荷塘月色,洗过澡后便给林悠打电话。
其实下午没课的时候,他也给她打过电话,只是林悠在出任务没有接。
电话接通,訾岳庭问:“你回家了吗?”
“嗯。”
訾岳庭看表,九点半。
“我过去看看你。”
林悠答得有些急,“你别过来,我准备睡了。”
訾岳庭听见她声音里带那么点鼻音,问:“是不是又感冒了?”
昨天下大雨,她在乐山肯定也淋雨了。
“没有。总之……我要睡了。”
她的话语间躲躲闪闪,肯定是遇到了什么事情。
左想右想,怎么都不放心,訾岳庭换了衣服,开车出门。
十分钟开到813小区,又花了十分钟停车,到楼下他才给她打电话。
她还算有良心,没有把他拒之门外。
打开门,訾岳庭一眼便看出她哭过了,鼻尖是红的,眼睛是肿的。
林悠还是不肯讲实话,“我真的要睡了,没骗你。”
訾岳庭应,“嗯,我看你睡下就回去。”
林悠站着不动了。
“怎么了?”
他靠近了,想抱她,林悠却往后退了一步。
有事情。
訾岳庭拉过她的手,不经意摸到虎口处贴着的创可贴,低头看一眼,“怎么搞的?”
林悠耷拉着嘴角,费了好大劲说:“下午办案的时候,被一个女嫌疑人咬的……我有点害怕,就去医院做了个检查,结果还没出来,所以……你先别亲我,我怕有什么事。”
搜身的时候,审讯室里只有她和嫌疑人两个人。她在嘴里藏了东西,被林悠发现了,要她张开嘴检查时,女嫌疑人扑过来就冲她拿扫描枪的手狠咬,还振振有词说自己是艾滋携带者。
虽然后来所里的同事审过了,女嫌疑人也承认了自己并不是艾滋携带者,只是唬人的,但林悠还是被吓着了。
她知道概率很小,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訾岳庭听罢,悄然叹气。
从她的神情状态看,多半已经心理挣扎了一晚上。
“本来没想亲的,被你说完,反而有点想了。”
林悠认真道:“你忍一忍吧,嗯?明天结果就出来了。”
訾岳庭凑低脸,她往后躲,他便干脆用手掌抵住她的背。
“我比你年纪大,也活够了。你觉得我怕什么?”
林悠眼睛红了,“万一她真有艾滋怎么办?”
他已打定主意,含住她的唇说:“那我也陪你。”
他吻人确实有一套,吻得她晕乎乎的,理智说要停,身体却又难解难分。
她的脑海中有一个粉色房间,里面填满了白色的羽毛和梦幻的气泡,甚至还有长着彩虹螺旋角的独角兽在飞。
林悠有些喘不过气,推开他说,“歇一会儿。行吗?”
他低咽,指腹抹过她湿红的嘴,“好,但别太久。”
他不想半途熄火。
林悠站在原地,深呼吸了一下,说:“来吧。”
这次他没有吻她,而是直接将她抱起来,往卧室走。
第一次来这,訾岳庭就对客厅的沙发很没有好感,又旧又硬,毫无设计美感,他迟早要给她换个新的。
或者再省事一点,一步到位,说动她搬去和他一起住。
预计到将要发生的事情,林悠渐有些紧张。手臂僵直,只知道抱着他的脖子,别的什么也不做。
他在哄她,声音温柔低哑。
“放松。”
“我放松了……”
他无奈,“你没有。”
林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就像在医院打针时,护士让她放轻松,但她偏就是做不到。
虽然她私底下也偷偷了解了些新知识,但一上考场,又被打回原形。
訾岳庭耐着性子,放缓步速,先让她的身体暖热起来。
“我这里,没有……那个。”
“我带了。”
在理县买的那盒,他拆了一只放在钱包里,有备无患。
林悠反应了过来。
“你是准备好来睡觉的。”
他不是目的性这么强的人,他是因为担心她才过来的。
但他暂时不打算否认。
訾岳庭定神看着她,说:“这是你家,你可以赶我走。”
她赶紧抱住他,脸埋得低低的。
谁要赶他走。
“林悠……”
“嗯?”
“我比我想象中更喜欢你。”
他说,“应该也比你想象中更喜欢你。”
林悠正要细想这句话的意思,思绪便被他的吻截停。
零碎细软的呜咽声有别样的味道,来自女孩与生俱来的柔软在挠他的心。
他用手指撩开她额前的碎发,微微喘息问:“准备好了吗。”
她想答嗯,但由于吻后气弱,又变成了一声小猫叫。
衣服布料摩挲相叠,扒开那层无聊的棉布料,底下是温热甜美的番石榴。
这是他初次与她尝试这一步,如所料般一发不可收拾。
这夜又黑又亮,她能看见他的脸庞眉目,他身体的轮廓。却又除此之外,一片漆黑,万物皆空。
訾岳庭拉过被子,将她藏在自己怀里。
这是她的床,被褥上都是她的味道。中文里有一个词,叫做乳臭未干,在拉丁文里同样也有样的说法,用以形容顽皮的小孩儿,身上还有奶臭味。
但她身上是香甜的,是花儿将开未开时微妙的羞赧。
纯情却又酣畅淋漓的eros,是一场行为艺术,也是感官的革命。
简单来说,就是多巴胺得到了稳定获取。
林悠累到没穿衣服就睡着了,她缩在他怀里,是那种完完全全依赖他的姿势,靠紧贴他的胸膛来汲取温度。
他突然就有了负罪感。
不该这么欺负她。
訾岳庭坐起来,捡起掉落在床边的睡衣给她穿上。
这个时刻,若能吸一根烟就完美了。
但他忍住了。
烟,多戒一天是一天,少买一包是一包。
一分两分,攒起来结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