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铃上楼梯的时候,许苑池正在磨咖啡豆。
一边磨一边分心,动作就慢下来了:阿铃的脚步是很容易分辨的,好像总是急着三秒内办成一件事似的。但是今天她显然更急,木地板被她踩得咚咚响。
“你还在这里磨豆啊?”阿铃看到她老爷爷一般的动作,很不可思议,“快快!要来不及了!”
来不及什么?
对上阿铃瞪圆了的眼睛,她迷迷瞪瞪,好不容易想起来了。
他们今天是要去酒吧抓奸的!
阿铃的第六个男朋友出轨了,姑且叫他f哥吧,许苑池实在记不住这些来来去去的男人名字,所以在心里给他们编了abcd。算一算,现在这个正好轮到字母f。
f哥出轨这件事情,还是阿铃的闺蜜偶然间在商场撞见后告诉她的,当时就把阿铃气得天灵盖嗡嗡响,捏扁了一个蛋糕盒子。
她牧铃浪迹情场这么多年,从来都是大伙儿好聚好散,临了还能做个酒肉朋友,没想到竟在一个黄毛小子身上遭遇了滑铁卢!
简直奇耻大辱!
许苑池知道,阿铃家里是很有钱的,和她一同在咖啡店打工,也只是来体验生活罢了。于是这半个月内,波澜起伏的电视剧剧情在她这个吃瓜群众面前乱飞,一会儿是阿铃乔装打扮去商场蹲点,一会儿是阿铃雇的私家侦探给她传递各种信息。
有钱人的世界,就是这么朴实,无华,且枯燥。
其中种种概不详述了,总而言之,不服气的阿铃终于要给这段鸡飞狗跳的恋爱画一个句尾:她要去重磁酒吧捉奸,这个星期五晚,那对狗男女就约在这间酒吧见面。
酒吧离咖啡店极近,f哥实在胆大包天。
“看我不削他个脑壳迸裂!”当时,阿铃壮志一吐,手掌就往吧台面一拍。
劲道十足,把许苑池刚洗好的滤杯和手冲壶都拍倒,稀里哗啦滚作一团。
许苑池像追西瓜似的,手忙脚乱地去捡。
阿铃从地上勾起一个滤杯,挤到许苑池身边,重洗。
水流哗哗地冲着杯壁,两双手浸在水池里。阿铃的眼神,顺着许苑池的手往上延伸。
年轻就是好,皮肤真白,泛珠光那种暖白,好像有温度的牛奶,还很有弹性。
唉,再看,小脸蛋还肉着呢,又让阿铃想起本店最近流行的那种,戳一下就会“duang”一下弹动个不停的草莓布丁,软嘟嘟,还齁甜。
阿铃摸了下肚子:饿了。
她一边把洗好的滤杯放到许苑池跟前,方便她一起收拾,一边不经意似的道:“小池啊,要不跟姐一起去抓奸呗。”
“……”
许苑池头顶徐徐浮起一个省略号。
她犹豫,“不好吧?”
“怕什么,你都成年了。”阿铃轻描淡写道,“到时候痛扁渣男之后,姐姐请你喝酒。”
酒吧,确实是一个新奇的地方啊!
许苑池长这么大,还没去过这种刺激地方。音响、灯光、和各式各样跳舞的人,她都只在电视里见过。
她不敢往深了想,但是白纸一样的脸上,忽悠悠地浮起一点向往来。
阿铃看的想笑,“怎么样,去不去?”
然后她就看到那点向往迅速藏回去,肉脸蛋板起,一本正经。
许苑池头顶小天使光圈,正直地说:“阿铃姐,我不会打架。”
牧铃:“姐会泰拳。”
看她不把渣男打得满地找牙。
“……”静了一秒,许苑池又忧心嗫嚅,“晚上去酒吧不安全啊。”
互联网说女孩子去酒吧总出事,依许苑池看,阿铃就算是个泰拳教练也不保险。
“晚上不去酒吧那什么时候去?”阿铃这回是真的笑出了声,“重磁酒吧还不安全,那本地就没有让人放心的酒吧了。”
她顿了顿,又说,“好了,你要再不放心,我们带上保镖。”
大小姐出巡,一米九的保镖是标配。阿铃的保镖是确确实实的彪形大汉。
许苑池有幸见过那保镖一面,心里顿时浮起莫大的安全感。那真是沙包大的拳头,一拳能揍穿十个许苑池。
她放心了,反过来牵住阿铃的手。
小拳头包着大小姐的细长手指,她又开始展现自己的好来了:“阿铃姐,那你带我去吧,我高中的时候是我们班五十米和一百米、二百米第一名。”
到时候揍完人,她还能拉着牧铃逃跑!
阿铃被她软乎乎的手捏着,又瞅瞅那双不太长的小萝卜腿。
听完了话,阿铃第一个想法是:这班还挺缺人。
随即,第二个想法也飘起来了:这小池,长得跟q版人物似的,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她的眼睛不信任地冲人打转。许苑池任她打量,临了还不好意思地笑一下,跟蛋糕上裱着的一朵奶油小花似的,哎哟,别提多甜了!
阿铃两手并用,猛的把那团脸蛋儿一顿揉搓。
……
今天就是星期五了。
阿铃说:“出征之前,我们讨个彩头。”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