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是有那个叫什么,幸运硬币吗?”阿铃叫道,“拿出来扔一下。”
咖啡厅不是每天都有这么多生意的,清闲的时候,阿铃总看到许苑池拿着个硬币在玩。
她本来不是个迷信的人,但是每次心血来潮,让许苑池给她测运气的时候,许苑池一旦说她要倒霉,那这一天内必定免不了。
玄,真玄!
许苑池应声从口袋里掏出幸运硬币。
这枚硬币确实是经常用的,上面多少有些磨损痕迹。模样像个游戏币,正面是玫瑰花,背面是小熊。
小熊代表“霉运”,玫瑰代表“好运”。
许苑池指尖摩擦,硬币“叮”的一声,被高高抛起,在空中划出一道银色弧线。
两个人的眼神紧跟着它下落……
随着一声轻响,硬币停住不动了。
“……”
“…………”
阿铃凑过去,匪夷所思地盯着那枚硬币。
“它什么意思?”
许苑池也凑过去,和阿铃的脑袋靠在一起。
那枚硬币在两道视线下岿然屹立——在木质桌子的夹缝间。
“这种情况我还是第一次遇到,”许苑池凝重道,“不如把这次行动定义为,薛定谔的出征吧。”
“薛你个头,”阿铃把硬币一推,玫瑰朝上,“你的硬币失灵了,本次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
许苑池不吭声,她眼皮在跳:心虚。
阿铃的眼睛“噌”一下转过来瞪着她,比黑猫警长吓人。
“哦……哦!”
许苑池鼓足气,像一个中二动漫里的女配角一样,喊了一嗓子。
阿铃薅起她,“走了!关店!”
……
夜晚车灯闪烁,行人在树影下等红绿灯。
许苑池也和阿铃站在一起,数着秒数。
身后有几束目光集中,滚烫地胶在她脊背上。戴着头盔骑行的人从她们面前经过,还回了两下头,吹出一声口哨。
许苑池原本还疑惑呢,直到她从街道的积水反光里,看到了自己头顶上系着的白缎带。
再往下,是制服围裙、风吹卷的荷叶边,还有一双擦得锃亮的小皮鞋。
许苑池这才大惊失色:没换衣服!
刚才阿铃催得急,她也一团浆糊,急匆匆地就从店里出来了,怪不得觉得自己好像有什么事情忘记了啊!
而好巧不巧,今天,正是咖啡厅一月一次的“女仆日”。
顾名思义,今天所有在店员工,都是要换女仆装的。
坐拥本市最热地段,许苑池打工的这家咖啡厅做得大不是没有理由的。除了老板帅、员工美、咖啡优质之外,偶尔还做这种主题活动,网罗年轻宅男宅女的心。
虽然这件女仆装并不暴露,甚至可以说非常体面,但还是让许苑池脸上发烧:她连假发都还带着哪……!
绵羊毛一样的、又长又卷的头发,还呈现出雏鸡雏鸭才有的嫩黄色,密密层层,包着她小而圆的头颅。
怎么看都像个二次元中毒的coser吧!
她刚要摘假发,就被阿铃摁住了,“别呀。”
“本来还想提醒你换的,后来看看我又心生一计,”阿铃说,“到时候咱们进去了,你还可以装新来的服务生!姐帮你骗个托盘,我一记泰拳揍脸,你再一杯酒水泼头,完美!”
许苑池:“……”
绿灯亮了。她往前走,闷闷不乐,“姐,你电视剧看得比我还多。”
“这只是一个粗略的设计,到时候随机应变,再做完善。”
阿铃信心十足,“别怕,再不济还有秘密武器。”
她大拇指向后一比。
许苑池遮头遮脸,小心翼翼地转头。
人群中,大小姐的保镖穿着便衣,肌肉纠结,紧紧跟随她们的步伐。
啊,灯塔。
许苑池一下心安,就连女仆装带给她的羞耻都消散不少了。
阿铃在后面勾着她制服上的蝴蝶结带子,再一松手,弹出“啪”的一声响。
“……不要再玩了!”
小女仆慌慌张张地跑了,皮鞋踩得重重的。羊羔毛似的卷发在她背后乱跳,阿铃看得真有趣,在后面有一步没一步的追。
行道树被风吹晃起来,大雨又要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