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里头的东西会使你的脸腐烂生疮。”
芈瑶错愕的瞪大双眸,是谁这么蛇蝎心肠,用这种阴险的招数害她,是淑妃吗?还是太后。
她脊背生寒,后怕不已。
“心思全毁了。”洛怀周掐了掐芈瑶的脸:“你怎么会这么笨,笨成这样也敢入宫?”
芈瑶暗暗的攥紧手指,鼻子发酸却竭力的维持住面上的平静,她自幼被父兄呵护着,单纯的生活、成长,她承认,在水深又浑的皇城里,她现在的确算不上聪明。
但她又不会一直笨下去。
“多谢你的提醒。”芈瑶的皮肤娇嫩,一碰便留下一块红痕,痕迹在雪色的肌底下格外醒目,像雪地中绽放的红梅。
洛怀周蹭了蹭,又揉了揉,芈瑶撇开脸躲了,她转身取了块棉帕小心地擦去洛怀周手背上的养颜膏,声音有些低:“你都知道有毒了,怎么还往手背上抹。这边有热水,过来洗一洗。”
洛怀周从鼻腔里发出一声冷哼,由着芈瑶为他洗手,洗干净之后他立刻就走了。
“我要离你远点,免得拉低我的智慧,笨。”
望着满地的狼藉,芈瑶长叹一口气,有些颓的歪坐在床侧。本以为今夜将是场噩梦,不料却是此等变故。
宫里的路远比她想象的难行,她要防备的,也不只洛怀周一人。
“娘娘,您是不是来癸水了。”
“奴婢熬了碗红糖桂圆水,您快趁热喝了。”
迎夏脚步匆匆的进来,看着地上的狼藉,心里一惊,莫非洛怀周……
“没有,癸水的日子还没到,本来是骗他用的。”芈瑶握着迎夏的手,目光凝在虚空里的某处,声音里透着疲惫:“迎夏,我真后悔,我不该带你入宫。”
迎夏用力的摇摇头,看着芈瑶苍白的脸色揪心不已:“娘娘,奴婢心甘情愿的跟着您,您在哪儿奴婢就在哪儿。”
芈瑶笑了笑,摸了摸迎夏的头发:“你也是个笨蛋。”
*
天黑了,月亮从云堆里冒出头。
洛怀周走到了云台水榭,登上了高高的观景阁。观景阁里点满灯烛,亮如白昼,他在光影里俯瞰着皇城里的亭台楼阁,风吹起他月牙白的长袍,衣袂翩翩,端的好一派风流。
他的长指叩了叩那盒养颜膏,唇边泛起浅浅的微笑,低声唤道。
“德贵。”
满脸喜相的老太监应声而至,颔首听候差遣。
“把这个赐给静美人,你要亲眼看她抹了,再回来复命。”
“是,奴领旨。”德贵双手接过养颜膏,退下了。
吹着清爽的夜风,洛怀周心情好转,他最厌烦的,便是有人抢他的东西,动他的人,芈瑶的生死他不在意,但她是生是死,也轮不到别人插手。
今晚在他眼皮下动手,更是找死。
“咳咳咳。”洛怀周在风口上站了小会,吹了凉风,不一会儿就剧烈的咳嗽起来,捂嘴的手帕上,渗出暗红的血渍。
盘古现身,拿来温茶给洛怀周漱口。
洛怀周的脸色由白涨红,咳嗽缓解后,又转为骇人的青白色,他闭目运气,能见到青色的血管在额角跳动。
缓了好一会儿,他的面色终于恢复如常,唇色也重归红润。
“她不是太后的人。”凝视着远处太后寝殿,洛怀周声音平静:“若是太后的棋子,太后不会纵容宫妃毁了棋子的脸。”
夜风吹落一地花瓣,洛怀周抬靴碾碎一朵,轻笑。
“可惜,今夜本想试探她一番,应该挺好玩的。”
“那丫头,鬼点子多。”
盘古听了微微颔首,他一贯的寡言,很无聊。
洛怀周瞧了他一眼,挑起眉:“今夜不是后羿值班吗?”
“后羿听说皇上牵了条狗回宫,吓得……发烧了。”盘古如是道。
洛怀周将扇子从左手换到右手,“唰”的打开扇面,另一只手接过盘古手中的灯笼。
“我去看看后羿,你去凤仪宫牵狗然后来寻我们。”
“小孩子发烧嘛,我是大夫我会治。”
“属下,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