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倒不必,有了今日训诫,谅她们两个也不敢再纵主私逃,何况她们知道回来报信,可见忠心未泯……而况莲儿不日就要充作清倌,身边没有两个可心的人听用也不成!”那个眼眸尖利的胖中年人忽然放下茶盅,若无其事地盯着莲衣的脸说。
莲衣见他目光奸猾毒辣,心里稍惧,再听他嗓子尖细古怪,又说出这样一番话来,不禁呆住,眼光惊疑不定,直瞥向大娘:“妈妈,孩儿知错了,以后断不敢再犯,还望妈妈看在女儿年幼无知的份上,从轻发落!”说完又佯装磕头,心里却又恨又惧:这个太监是从哪里冒出来的,竟然如此歹毒拿势?
徐大娘一听,眼眸微转,假笑了一声:“也罢,本来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大错,只是为娘怕你走失,让你上了坏人的恶当,悔之晚矣;你既然知错,此事暂不追究,回去好好休息,过两日就改作清倌吧,这可是你大大的造化,你要尽心服侍客人才是!”
“是!”莲衣身形一僵,唯有施礼拜谢,心中却欲哭无泪:早知逛一场寻花街,却换来今日羞辱,还要提早接客,真还不如不出去呢!可世上哪里有卖后悔药的?
徐大娘又疾声厉色地训诫了珍宝两句,让她们以后小心谨慎、尽心服侍姑娘,不提。
倒是莲衣上前,径直对着那太监拜了三拜,口称:“多谢大爷为小女子在妈妈面前美言,他日有用得着小女子的地方,小女子一定尽心竭力……”
那太监呵呵一笑:“我看姑娘冰雪聪明,该知道明哲保身,杂家也不是个没情意的,自然说了些该说的话;这也合该是我们爷俩有缘……”说着轻摸无须的下颌——
“既然秦公公都这么说了,莲丫头还不快点拜谢干爹;有这样的干爹,可是你前世修来的福气!”徐大娘急忙在一旁使眼色道。
什么,要她接客也就罢了,还要她认一个太监当干爹?轰隆隆,天雷啊!
莲衣很囧,莲衣很不甘!
然而,瞧那大娘对太监的态度,那真是又恭敬,又驯服,或许这个太监是个了不起的人物也说不定,否则怎可以随便出宫,到妓院里耀武扬威?
罢罢罢,既然穿越了,就暂且入乡随俗,以后再图转圆吧!
打定主意,莲衣反而现出七分真心的笑颜,大礼拜谢了几次,然后亲亲热热地叫了声:“干爹,女儿以后可要多仰爹爹庇护了!”那一声叫完,牙根都酸掉了……回头得好好漱漱口才行!
秦公公亲热地拍拍她的头,又细细地抚摩了一下她的头发道:“乖女儿,以后有你干爹在,看哪个敢欺负了你去?!”说着从腰上解下一个玉如意道,“好孩子,这就权当你的见面礼吧!”
莲衣笑盈盈收下,不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