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许砚对段怀东的态度,陈凌心里明镜似的。
都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亲,现在陈凌能做的,只剩下提醒许砚保护好自己,不论身心。
她没再故意霸着许砚不放,也不再戴着有色眼镜去揣测段怀东。毕竟,段怀东是许砚现在钟意的人,她不想让许砚太为难。
至于以后的事,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不过,陈凌暗下决心,这次无论如何不能让许砚再受伤。
心里少了芥蒂,气氛便融洽起来。四人一直逛到集市打烊才各自去停车场开车。
不等段怀东开口,许砚自动坐到副驾驶,手里还端着碗小米蒸糕。
段怀东系好安全带,转头正好发现许砚在看他。
“怎么了?”
他被看得有点奇怪。
谁知许砚笑眯眯地把蒸糕递过来,道:“晚上没正经吃饭,特地给你买的,吃完再开车。”
“嗯。”
段怀东低头,两三口吃下肚。
“挺好吃的。”他舔舔唇角,还有香甜的味道。
许砚眼神明亮清澈,段怀东凝望她片刻,探过身子轻轻吻上她薄薄的眼睑。
唇瓣温热湿润。
直到段怀东移开,许砚依旧闭着眼睛感受余温。
“走了。”
段怀东轻笑一声,转身踩下油门。
黑色商务车飞驰在静谧的夜色之中。
“明天就放假了,你什么时候回l市?”
上次见面,许砚说过要在父母家过年。段怀东此时想起来,便问她的计划。
“下班就回。”许砚看看他,“行李都收好了,明天带到公司,然后直接坐高铁。”
段怀东点点头,像是思考了会儿,又接着问:“东西多吗?”
“不多,一个行李箱,一个背包。”
春运时期高铁格外拥挤,她可不敢多带行李。本来还想买点年货带回去,看看已经塞满的行李箱,也只好作罢。
“我明天要去看望钟老,他这几天住在l市二院。”段怀东顿了下,“我顺道送你回去。”
他其实早就想好要送许砚。但直接开口肯定被拒,便想了个顺路的理由。
许砚虽然没段怀东道行深,但也不傻。仔细一想,顿时觉得段怀东应该又在肚子里打着什么算盘。
比如,以送她回家为借口,顺着杆儿往上爬,“顺便”见她爸妈。
她绝不允许有这种事发生。
毕竟她跟徐源离婚都还没跟父母说。大过年的再贸然出现个陌生男人,实在不好解释,搞不好就破坏了过年的气氛。
许砚咬着唇,半天不吭声。
段怀东转头瞥她,一眼看透她的纠结:“我没打算现在去拜访你父母。就只是把你送回去,车停到哪,你说了算。”
这女人真是想得太多,段怀东无奈地皱起眉头:“还有刚才陈凌说那事儿,我还不至于那么龌龊。”
段怀东话题转换得太快,许砚一时没反应过来,呢喃着问了句:“什么事儿?”
“有人玩得疯,不代表所有人都疯。”段怀东没好气地问:“你就这么信不过我?”
许砚这才听明白段怀东的意思。
一想到陈凌说的那些话都被他收入耳中,许砚不由得尴尬,脸也跟着热了好几度。
“凌凌她不是那个意思,她主要是关心我。”许砚试着替陈凌开解。
“别人什么意思跟我没关系,你呢,许砚,你自己怎么想?”段怀东声音不高,却自带压迫气势。
车里气氛陡然严肃。
许砚看看段怀东紧绷的侧脸,张了几次嘴都没发出一点声音。
有钱人往往已经享受到普通人难以企及的奢华生活,也正因为此,他们获得快乐和幸福感的阈值被不断拉高。
这些年,关于富人圈玩.各种性.游戏的传言层出不穷,甚至有传言他们给女伴喂食du.品以追求更极致的享乐。
段怀东三十多岁,正值壮年,需求自然有,更何况又身在富人圈。
所以,陈凌提醒她的那些话,并不是空穴来风。
可倘若抛下这些,单纯从许砚对段怀东的了解来看,她不认为,更不愿意相信段怀东是乱.xing之人。
“这个问题还用想这么久?”
段怀东压着火。
他知道自己名声算不上好,但他从不在意外界评价,只对得起自己的良心。
可万万没想到,许砚这女人居然耳根子这么软,别人随便说点什么就记挂在心上,好像她自己亲眼看到的都没有一点参考价值。
越想火气越大,段怀东绷着脸直视前方,一句话都不再说。
许砚没料到自己短暂的沉默会引发段怀东这么大的怒气,一时也不知道应该说些什么缓和气氛。
剩下的路程,两人都沉默不语,主副驾驶座之间像隔了条银河系。就连最后回家,也只是许砚说一句“我回去了”,段怀东“嗯”一声作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