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锁落下,沉闷的声响彻底摧毁许砚心中最后一道防线。
她似一株飘摇的水草,男人是饥饿至极的大鱼。
呼吸相接间,电光火石。
“许砚。”
男人低喃,“你让我等得太久。”
“什么……”
许砚头脑发昏,耳边“嗡嗡”作响。
男人的话,灌进了耳朵,却听不进心里。
交给他吧,全都交给他吧。
许砚心中响起陌生又强烈的呐喊。
早在她决定来找他的那一刻,她就应该有这种觉悟。
房间里,幽香的气味熏得人如痴如醉。
许砚像被拆了骨头,将全身重量都寄托于男人身上。
一路跌跌撞撞。
男人坐进宽大的沙发,将她稳稳放在腿上、紧紧抱在怀里。
而后,覆在她小巧精致的耳边低喃:“就在这里,我想了你一整个晚上。”
阅读灯微黄的灯光洒在交叠的两人身上,给他们镀上一层金色光晕。
“你总算还有点良心。”
男人恨恨道,似是满腹委屈埋怨要给自己讨个公道。
果不其然,他报仇似的猛地张口,衔住唇侧白嫩的耳垂,引得许砚一声轻呼。
每一寸肌肤仿佛都带着记忆,把他们带回度假山庄那混乱的一夜。
熟悉的热流顺着四肢百骸急窜,许砚几乎神志不清,任男人带着她起身,一路走回卧室。
……
雪白的床被,柔软温暖如被太阳晒过的云朵。
许砚眼神迷惘,视线飘忽不定。
有时是男人燃起火光的双眸,有时是他深红润泽的唇瓣,有时则是他高挺笔直的鼻梁……
“段怀东。”
她迷蒙地低喃,声音哑得不成样子。
男人腾出手,伸向床头柜。
分开的间隙,有微弱的凉意袭来,许砚些许清醒,虽没什么力气却依旧坚定抓住男人伸出去的臂弯。
“不,不用。”
她低声道。原本就潮红的脸颊红似暮夏傍晚的火烧云。
男人什么都依着她,再回身,动作愈发笃定。
时间在某个瞬间停滞。
许砚睁大双眼,失焦地看向屋顶。
细致白嫩的脖颈扬起,秀气的眉头紧蹙,下唇被咬出小巧的齿痕。
如果许砚是艘小船,段怀东就是波涛翻涌的深海。许砚只能随着他沉沉浮浮,起起落落。……
漆黑如墨的深海风雨飘摇、波云诡谲,不知过了多久才终于平静下来。
许砚浑身湿漉漉的,像是刚从水里捞上来。
汗湿的黑色长发黏在鬓边,眼睛始终晕着一层雾气。
她从没有这样的感受,极致的一刻脑海中白光闪耀,所有血液直冲头顶,激得她失控颤抖,久久无法平息。
“还好么?”
段怀东声音带着qing潮过后的沙哑,仿若暴风骤雨的余韵。
许砚不敢瞧他,脑海中依旧如鸿蒙初开,混沌一片。
耳边传来男人低沉却愉悦的笑声。紧接着,大手抚上被许砚咬出血痕的下唇。
“傻不傻,嗯?”
他把声音压得像是浸了水的棉絮,又沉又低,“舒.服就jiao出来,咬自己干什么?”
谁要跟他聊这些!
许砚恼羞成怒,脑中顿时清醒不少。她裹紧被褥,只留个后脑勺给他看。
段怀东又被她的鸵鸟姿态逗笑,但也知道见好就收。
“我去洗洗。”他拍拍许砚被被子包裹的肩膀,“你洗吗?”
许砚本不想理他,但黏.腻的感觉实在太不舒服,只好点点头。
“我帮你?”段怀东好心提议。他对天发誓,真的就是字面意思。
可许砚立刻警铃大作,四肢紧绷,“不用,我自己就行。”
声音又哑又干,她只好使劲咽咽口水。
“好。”
尾音悠长,段怀东又开始耐心地哄孩子,“你去卧室里的浴室,我去外面客厅的。水调热一点,别着凉。”
“嗯。”许砚把头也埋进被子里,“你去吧,不用管我。”
嘴上这么说,心里却甜得发齁。没有女人不喜欢男人事后的温存和体贴,许砚自然也不例外。
……
可能男人天生动作就快,等许砚穿戴整齐从浴室出来,段怀东已经斜靠在床头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喝点温水。”
段怀东站起身子,把玻璃杯送到许砚手里。
目不转睛看着她喝下去,又把水杯接过来,放在床头柜。
“你这是……”段怀东上下打量许砚。
只见她已经穿好衣裤,一副时刻准备裹上外套走人的模样。
段怀东不禁黯淡了眼眸,“准备走?”
他明知故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