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春寒(2 / 2)

这权阉不露相的时候一点音信都没有,转脸又神出鬼没地冒出来,还专挑别人存着心事的时候,当真是讨厌。

她毕竟不是整日装傻充愣的人,神色间露出的微愠自然掩藏不及,甚至连刚才驻足张望的样子都落在对方眼里。

那模样十之八.九是在找人,可一个南姜贡来的女人,从未涉足中原,怎么会在宫里有相熟的旧识?

萧靖眸光微狭,没动声色地跨前半步,故意挡住她视线:“请娘娘移驾随臣来。”

没瞧见亲人,姜惗着实有点不高兴,可这会子却也不敢显露异样,又看他像是有话要说的样子,于是正色道声“有劳厂臣”,由他伴着一同走上旋梯。

旁边没人跟着,原以为该开口了,没曾想他却始终默声不语,只是随侍般的在旁跟着,左手半抬在腰际,宽大的袍袖间莹光闪现,手上盘弄的正是她送的那挂七彩石珠串子。

她虽是公主之尊,随贡带来的好玩意儿也不少,但要送东厂提督却没两样合适的,所以选这东西也是无奈之举,好歹算是稀奇,不至拿不出手。

原先想着就是表个心意,没料到他居然真带在身边,盘弄间半点看不出悟道修性的模样,倒像是在玩.弄搓捏。

姜惗懒得去看,窄窄的梯道上却无法视而不见,偏生自个儿今天穿的还是件香色的宫装,跟他的蟒袍同色相映,挨得又近,更叫人不舒坦。

她就这么满心膈应着,一直走到最上层,也听他嘴里蹦出半个字来,不免生出上当受骗之感,在心里把这狗太监来回骂了几遍。

露台上早铺下了三面长案,有的宫眷已经在那里了。

姜惗对其中几个还留有印象,这时不得不装出全然不识的模样,由萧靖引着过去见礼,干巴巴地寒暄了几句后,便各自落座。

萧靖没待在那里,当即便告退下楼去了。

也不知怎么的,他人这一走,姜惗反而觉得比刚才更不自在,百无聊赖只能在那里干坐着,偶尔应着旁边的人说几句片汤话。

过了好一会子,台下响起朝贺声。

没多时,盛装打扮的谢皇后登上露台,在一众宫妃叩拜中,到主座前的九翅凤屏下升坐,朝下面环顾了一下,便问:“老大家的呢?”

旁边立时就有宫人应道:“回皇后娘娘,太子妃殿下昨儿腹痛,一宿歇不下,今儿实在是来不得,太子殿下已准了。”

“唉,这孩子,八成还是放不下。”谢皇后摇头叹息,转而又勉强笑了笑,“罢了,今儿过节,不提那些事儿,回头我去瞧瞧她。”

姜惗跟着众人诵声称善,心里却想之前听说太子妃殿下已怀有身孕,京师内外都盼着喜迎世子皇孙,后来却无故没了下文,听刚才那话的意思,莫不是怀胎之际出了什么变故。

她正在肚里琢磨着,还没站直身子,就听对面唤道:“丽妃,你坐到本宫这儿来。”

姜惗一惊,脑中当即浮现出先前拜见时她瞧自己的眼神,恭敬站在那里没动:“臣妾蒙圣恩赐宴,万万不敢僭越。”

“哪来这么多规矩。”谢皇后一挥手,“都是圣上身边的人,只有你刚来,南姜深明大义,入我屏藩,陛下降旨褒扬,天下一家,何必这么生分?快来吧。”

言罢,又连连招手。

话说到这个份上,便由不得人不从了,姜惗没法子,只能在众人各色异样的目光注视中,坐到她下首那席。

此时天已近午,庆典也正式开场。

所谓典仪,除了那些固定的规矩之外,无非就是太常寺和教坊司献上歌舞百戏,为节庆添彩助兴。

但眼福毕竟管不了口腹之欲,既然来了,盼的就是皇家赐宴,开怀畅饮。

又是一曲西域胡旋舞毕之后,便有赞礼官传告开宴。

寒食与别的节庆不同,讲究禁灶炊,吃冷食,取断火改新之意,传令之后,很快就有宫人捧着托盘鱼贯上来摆膳。

姜惗在谢皇后旁边一直坐不安稳,浑身不自在,可又没理由退席。

这时正想着待会那些吃的东西该不该入口,就听斜侧里一声闷哼,还没反应过来,半凉的粥水不偏不倚地泼在身上,登时染污了半幅衣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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