研究所的工作有条不紊的进行,但关键的病人完全不配合,无法拿到准确的术后数据进行分析。
牧文原并不急躁,微笑温和,对薄郁说:“既然这样,那就从外部恢复情况入手吧。”
牧文原给出预估的牧星昼的身体理应恢复进度,由薄郁实际观测,看看实际恢复进度是慢还是快,偏离预期多少。
研究所在没有收录牧星昼之前,也有自己的研究项目,牧星昼的问题并没有影响牧文原的工作。
薄郁正好有自己的研究要做,在两边划水正好可以挤出不少时间,于是他愉快的答应了。
但出门不久他就遇到了简蓦。
简蓦站在通往牧星昼病房的楼梯口,看到他毫不意外,像是专门等在这里。
薄郁看到他的一瞬有些心虚,仔细回想了一遍自己的操作,应该没有留下什么把柄,于是露出一个无害的笑容:“简少将早。”
简蓦没有笑,那张和牧雪城极其相似的脸,一脸无辜的阴郁,朝薄郁走来。
他的手搭在薄郁的肩上,盯着薄郁的眼睛:“有些事情要跟你谈谈。”
薄郁一瞬间怀疑到他是不是查到自己非法行医了,但很快他就镇定下来,半敛着眼睛,微笑平静地回视简蓦。
“谈什么?”
简蓦的手搭在他肩上,再微微垂眸,两个人的距离就很近,彼此都清晰看到对方的表情。
尽管简蓦有意识缓和了神情自带的冷峻,但还是给人无限压力。
“谈谈牧星昼的事。牧星昼有些灰色领域的生意,涉及和他的病有关的一些事。你知道吗?”
薄郁微怔:“具体是指什么?”
“比如,他买了很多星际偏远监狱流放星的死囚,一些应该无期徒刑的重刑犯,提供给他资助的私人的医学研究组织,用来进行基因医学研究。”
在星际律法中,基因医学被严格监管,只有获得国家认可资格的医生才能获准进入基因医学领域,因为这项技术门槛很高,也涉及国家安全机密。
想想看,在人的基因里动手脚,就相当于在一个人的灵魂里进行改造一样危险。
而牧星昼暗中资助无数个这样的无国界非法研究组织,就算只是为了自己治病,一旦掌握这样的技术,对整个世界不亚于是一个毁灭级威胁。
就连德高望重的牧文原,也是被星际联合国重点保护的对象,他的地位和贡献有目共睹,是被信任的特例,但保护有时候也是一种监控。
薄郁:“……”
——好大的手笔,不愧是幕后大佬,但是,我也是他资助的私人医学组织,他为什么不给我提供几个?难道大佬不满意我的业务能力吗?
“真,真的吗?”
简蓦看着他,虽然神情极力无害了,但眉眼仍旧自带几分阴郁:“这个人很危险,心思缜密,滴水不漏,就算知道他做了什么,也没有确凿的可以将他绳之以法的证据。”
薄郁:毕竟是幕后大佬。
简蓦:“不过,不着急,现在我盯上他了,他迟早牢底坐穿。”
这一点薄郁毫不怀疑。
简蓦:“买卖重刑犯私自资助基因医学组织的事可以归类到灰色领域逃避法律制裁,但他现在还涉及到信息素走私改造试验,是任何星球都列为重罪的行为。”
真正制作信息素并进行人体试验的薄郁:……
他怀疑自己被内涵了。
薄郁眨了眨眼,看着简蓦露出无害的笑容:“为什么跟我说这些?”
——信息素走私、人体试验,跟我有什么关系?我只是个平平无奇的调香师兼医学美容师而已。
简蓦无辜地看着他笑了,猫头鹰似的又大又亮的眼睛漂亮极了,声音低沉磁性:“只是想提醒你,这个人一点也不适合谈恋爱。”
薄郁无辜地看着他:“我们没有在谈恋爱。”
简蓦:“嗯?”
薄郁平静面瘫脸,眨了眨眼:“是有苦衷的,无法公之于众的,特别的孽缘。”
谁让他把资助他事业的幕后金主给搞失忆了,还得负责和对方的感情线逻辑填充。
简蓦垂眸看着他:“嗯,我知道,你说了,金丝雀。”
薄郁:“你明白就好。”
简蓦按着他的肩,微微弯腰,几乎将他堵在墙角,近距离和他对视:“但我不明白,如果是自愿的是为的什么?如果是非自愿的,他都失忆了,你为什么不趁机摆脱他?”
薄郁抿了抿唇角:“就是因为他失忆了,我才无法……不得不……你不懂。”
简蓦点头:“那等他恢复记忆了,是不是就能分手了?”
薄郁想了一下,等牧星昼想起自己大佬的身份,再想到自己失忆是薄郁的手笔,如果顺利的话,恋爱的逻辑线也理顺了,差不多是要功成身退的。
于是,薄郁点点头。
简蓦唇角微扬,笑了一下:“那好啊,在他恢复记忆的时候,我们先交往吧。”
薄郁:“……”
他怔怔地看着一脸无辜轻慢的简蓦。
讲道理,就算他拿了绿茶海王的人设副本,但也知道,好的绿茶是不会明目张胆踩两条船的,要踩也应该神不知鬼不觉让每条鱼都以为自己是唯一。
——这个人是来破坏我人设的吗?
他微微睁大眼睛,蹙眉纯情地看着简蓦:“怎么能做这种事呢?这是不道德的。”
简蓦毫不纠缠,眼神纵容:“好啊,等他恢复记忆就立刻分手。我会等你的。”
——看不出来,你是这样的男小三。
简蓦轻轻抚摸他的侧脸,声音低沉,含情脉脉的情话,讲得像是死亡预警:“不过,说不定在他想起来之前,就先被我送进监狱了。希望你没有舍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