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小时过去。
白芷坐在沙发右边,面前放着的蔬菜粥已经空了。
傅西泮坐在沙发左边,扶着额头整理着眼下的情况。
两人面前的电视台滚动播放了三次陈勇被捕的新闻。
白芷很疑惑,自己的房东明明是个人美心善,会安慰自己学医之路不孤独,会给下晚班的自己煮面汤的小姐姐,为什么会变成清清冷冷的傅西泮啊!
傅西泮也是一脸的诧异,他一直以为隔壁住着的是医大的男学生,可是现在自己身旁坐着的却个女生,而且还是白芷。
想到几天前,飘在隔壁的内衣裤,他的脸唰地涨红了。
白芷瞥了一眼放在电视机柜上的饼干,瞬间明白了。
难怪她会在傅西泮的办公桌上看到一样的饼干。
还有上次联谊时,傅西泮的手机闹铃、以及两人都是少有的九点准时睡觉的老年人作息。
原来一切早有预示,可是自己竟然一次都没注意到。
傅西泮率先打破沉默:“呃……为什么你在租房的时候,没说自己是女生?”
“你没问啊。而且你的合租广告上也没写谢绝女生呀。”
傅西泮点开微信,指尖落在白芷的微信性别一栏:“那这又是什么意思?”
“哦。我怕附近猥、琐、男乱加改的,我以为你也是。”
白芷不紧不慢地回答有理有据,呛得他哑口无言。
几句话过后,两人又陷入沉默的尴尬。
白芷靠在沙发上,环胸撇嘴,“现在怎么办?”
傅西泮同样环胸叹气,他仰着头,盯着天花板,脑袋一片混乱,他还从来没有遇上这么尴尬的状况。
他的脑海里飞速地闪过几个解决方案,可是很快又被自己一一否决。
他确实没在合租广告中说明只招男生,但他和白芷继续住在一起,似乎也不太合适。
傅西泮环顾四周,看到阳台上的几盆花花草草被她照顾得很好,他也习惯了早上她顺手给自己做的早餐,以及家中一尘不染的柜子和厨房。
除了她是女生这一点外,白芷各方面都和自己十分合拍。
傅西泮闪过一丝犹豫,缓缓开口问道:“你想继续住吗?”
“嗯。”
白芷点了点头。
虽然知道了隔壁住的是傅西泮,多少让她有些不适,但想想这地段,这小区,这价格,她忽然觉得自己又可以了。
反正傅西泮很忙,两人因为各自不同的排班,平时在家里也遇不上一次,入住了近一个月这才是第一次见面。
之后的日子,把他还当成小姐姐似乎也没什么不妥。
傅西泮刚要说话,忽然想到这里离南光总院仅三站,附近还住着不少同事,而两人因为宣讲的事本就走得近,午休时候,科里的实习医生没少拿这件事和他开玩笑。
他可以不在意,但白芷不一样。
女生总是比自己要细腻敏感一些的。
再想到之前婚礼,白芷在自己脸上画花的事,他轻咳一声,将要说出口的话又咽了下去。
傅西泮沉默了好一会,才迟疑着开口:“如果你不介意,想继续住可以。但有一点我需要先告诉你……”
白芷以为他要说什么重要的事,转过头,坐直了身体,全神贯注地等着他的下半句话。
可是傅西泮只是用冷到不行的语气说:“别爱我,没结果。”
“什、什么?”
看着眼前人如此严肃庄重的模样,白芷的白眼翻到了天上,她嘴角抽动,冷笑一声:“谁会喜欢你。”
傅西泮换了个坐姿,板着脸继续说:“你们科室有几个护士就住在隔壁小区,还有……”
白芷抬手比一个‘停’的手势,打断了他的话。
她每天坐班车上下班,谁住在附近她比傅西泮要清楚。
原本白芷只是觉得,傅西泮有些过于自信,现在看来,他的自恋病已经深入骨髓,且无药可救了。
她主动澄清,为自己辩驳道:“虽然你长得不错,医术精湛,又极富责任心……”
白芷的一番夸奖,说得傅西泮脸红心跳,不好意思地抿紧嘴唇,目光也转向了别处。
可她的后半句话又像瓢泼凉水,当头浇下。
“但你的缺点比优点多多了!”白芷掰着自己的手指头一一数过去,“你脾气古怪,阴晴不定,你清冷疏离,难接近,还有……”
“你想说什么?”
白芷语气肯定,态度坚决地总结道:“傅西泮,你放心好了,我是绝对、绝对、绝对不会喜欢你的。”
本着重要的事说三遍的准则,她反复强调着‘绝对’二字,生怕自恋的傅西泮又误解了自己的意思。
傅西泮小声嘟囔了一句:“怎么突然生气了……”
他看向白芷的眼神里满是无辜和疑惑,自己明明是为她好呀。
白芷又翻了一个白眼,“傅西泮,你的帅气是用情商换来的吧?”
“你这是什么意思?”
白芷收起自己的愠怒,挤出一个勉强的笑容,“没什么。夸你长得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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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从知道隔壁住的是傅西泮,白芷尴尬得失眠了好几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