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好像不是一个人了,随着那喜乐的响起,魏冉的心中,似乎有了记挂。
若有想要的东西,那便要争了。
待他回来。
他眸色沉沉,望向远方。
一切都只是开始。
好戏上演,各路角色粉墨上场,十七岁的少女穿着一身朝服,登上了乾洺大殿。
秦离没有第一时间行长公主的册封礼,反而是直接进了乾洺殿听封授爵。
不伦不类。
沈家便是这般等不及,诸朝臣都抱着瞧热闹的心态看秦离的笑话。
秦离当然知道这帮大臣心里藏着什么心思,她缓步登上朝堂,皇帝面色难看,坐在象征着皇权的龙椅上,却不代表着皇权。
皇帝面沉似水,“朕念及余皇姐槐安长公主之女谢离无人照拂,特赐谢离为秦离,认为义女,交由皇后抚养。”
皇帝似乎并不愿意把说出接下来的话,略顿了顿,“封秦离为安平长公主,掌一宫之事,即日行册封佳礼。承袭槐安职权,为銮仪卫事大臣,执掌仪鸾司。”
秦离跪下叩首谢恩,“儿臣谨遵父皇旨意。”
没有内府的职权。
秦离心里打起了鼓,内府是负责宫中财政大权的,虽然她母亲还在的时候代为掌管,但其实并不属长公主职权范围之内。
只是内府的事情一直没有动静,她以为仍会是她来代理,不成想却没有。
这是一个变数,秦离心底突得一跳,财政之事乃国之根基,若是被沈家抢了去,便失了先机。
她转念一想,又觉得不对。
如果太后能轻松拿到内府的权力,那还费心把她送进宫来干什么。
朝堂上的水比她想得要深,似乎有人潜在水下,还没有露出头来。
是敌是友,真假难辨。
“起来吧。”皇帝疲惫得摆了摆手,当着文武百官封了个义女足以让皇权颜面扫地,“今日没有早朝,诸位卿家散了吧。”
谁都知道这个长公主封得不明不白,草草收了场,众臣全只当看笑话。
镇国公府已经倒了,槐安已死,一个十七岁的小丫头连姓都改了,能成什么气候呢?
秦离站了起来,拢了拢朝服,感受到无数不怀好意的视线注视着她。
秦离慢吞吞得同其他人一并退出了殿中,文武百官没有一个人搭理。
还有些个装腔作势的,还要装出一副言官清高的样子,冷哼一声从她身边经过。
秦离心中冷笑,当初她满门死在战场上的时候没见有人站出来说一句公道话,都装作耳聋眼盲只字不提。
如今拜于沈家威势之下不敢言语,倒对她来甩起官架子了,当她真是什么都不懂的闺阁姑娘么?
她上辈子拿捏着这群老货的把柄也不少。
贪赃,枉法,纵使家奴抢夺田地,挪用贡品,买官行贿,强占土地,倒卖私盐。
沈家之所以独大的原因,不过就是因为其他人臣不成气候,尽不了臣子的本分。
这些盘根错杂的根节,已经烂透了。
内忧外患,更别提漠北的凶寇和肃南的南越蛮子了。
让人恶心,秦离不由得连带着嫌弃自己的上一世。
不过大齐如今朝中的形势,是福也是祸。
于她而言,也是机遇。
既然弄权者已经烂了,那她不妨将这些烂根全都□□。
反正上辈子魏冉也是这么做的,不是么。
那这辈子她同魏冉,谋这个天下,又有何不可?
秦离一边想着一边从朝堂上退了出来。
太后如此的等不及,连册封的大礼还未行,便名不正言不顺得急于夺权。
对于沈家来说,旁人的颜面,生死从来都不如手里的权势重要。
秦离垂下眼睛,看着殿外已有轿辇侯着了,长公主仪仗在文武百官眼中格外的显眼。
又来了,捧杀。
她旁若无人,正欲朝轿辇处走去,却被一人拦住了去路。
若说别的臣子心中虽然不满,除了朝她翻个白眼外也不敢干什么,毕竟谁都知道不能招惹太后和沈家。
所以即便是心存轻视之心,也是万万不敢来拦她的。
秦离心中奇怪,谁胆子那么大,今天来找茬?
上一世有勇气拦她的,除了魏冉,便只有一人了。
秦离懒洋洋抬眼,“我说慕容大人,有何指教啊?”